“别担心,只管飞!”沈关监大喊,“它们追不上!”
小蒋挤到舱窗前看了一眼没看着,回身无奈地两手一摊。
就在他做这个动作时,舱壁上“当”的又是一响,只见他身边一个男的忽然歪斜了身体,脑袋向天,眼睛闭紧,扶着舱壁慢慢倒下。
“血!流血了!他被rb飞机打中了!”靠近一些的乘客都喊叫起来,惊恐地向旁边躲开。
“没事!”沈关监高声大喊,竭力压制正漫延的恐慌,“马上就安全了!马上——”
说话间,最后一个勇敢的乘客脸离开了舱窗,大声宣布说:“好了好了!追咱们的敌机不见了,大概往上面飞去了!”
才开了两枪就跑了?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不会吧?大胆些的都拥到前后窗口确认,最后确定真的逃过了,都欢呼起来。
“我说过了没有?”沈关监哼一声说,“跟你们说还不相信!这些rb飞机根本进不了我们的防空圈!”
“什么防空圈?导弹?明明就是紊流!”四个年轻人心里都这样想。
说话间,他们乘坐的这架运输机已经到达预定地点。飞机迅降低高度,开始在低空盘旋。通话盒子哇啦哇啦地叫了一阵外国话。
沈关监喊了一声,坐在货舱最前端的行李员走过来,帮他用力拉开侧面的机舱门,向外看了看,说:“能见度不错。”
“白思孟先跳!落地前腿弯一点儿,别死撑着!”沈关监大声喊道,尽量盖过呼啸的风声和动机声,“快跳!”
说着他便用力拉白思孟一把,让他见识一下自己的力气,似乎是表示再不听话就要将他直接扔出去。
白思孟尽管充满惊恐,但也知道此时必不可免,逃避是绝对没用,也绝不可能的,便迅迸出一股自甘冒险的拼搏精神,念叨起小蒋常说的那句粗话:
“要死脸朝天,不死万万年!来吧!”
呼地一下,他大步上前,勇敢地一跃。
不料风声劲急,他身随风转,一个蜡烛式跳水纵出,被风一带,一个小旋,竟然改为脸朝湖水直扑下去。
妈呀,离地这么近,这岂不要摔个鼻青脸肿?
“崩”地一声,降落伞自动打开了,肩带一拉,便把他拉回了蜡烛式,他这才感到死里逃生了。抬头一望,只见连续几朵伞花张了开来,随着他一起优美地缓缓飘落。
哦呵,成功了!居然成伞兵了!
他颇有些大难不死的快感,更有些跳伞也不过如此的自豪感。
他一面品味着快下降的乐趣,同时双臂感受着那股美妙的救命的拉力,偷空还欣赏几眼迅变大的下面的景色。
但美感转瞬即逝。由于离地很近,很快,他现自己已经偏离了那正方形的着6场,正往湖水里掉。
那一片银色的清水扑面而来,就像一张大网遮天盖地飞一样地罩过来,让人躲都无处躲藏。
他吓慌了,抬眼急瞟,只见那几朵伞花与自己相距很远,飘飘摇摇,目标都指向那芦苇铺就的“大床”。
只有自己,一个眼错不见,也不知怎么就随风飘歪了那么多,大概是开跳太早吧。
这沈老师,太匆忙了,急急忙忙就把人推下来!这下好,眼下自己已注定就要跌入湖水之中。
太糟了!人们常把伞兵比喻成蒲公英,但这会儿自己却坠得就像块石头,笔直笔直。那个快呀,就像顽童从墙头往下蹦。
这一下,下面那镜子般平静的湖水可要遭罪了:此时白璧无瑕,过一会儿就成稀泥凼子了。
接触水面的那一刹那,本能地,他捏紧鼻子,闭紧眼睛,皱眉苦脸,一下子便伛偻成一只虾米。
“嘭隆!”
他咬紧牙关,朝着那明镜似的水面一屁股坐下去,拍得湖水一跃多高,一个浪圈接一个浪圈,胡摇乱荡。
而他自己则脸一凉,耳一鸣,衣服上翻,全身浸透,就像冬泳时开头那几秒的感受一样,浑身细胞都在跳,头脑里一片嗡嗡响。
还好,人掉进水中,被水一接,那股惯性下坠之力迅消减。但由于水层太浅,只助了那么一点点绵薄之力,在脚尖触及湖底时,仍将双腿震得生疼,并不比在软土地上着地舒服多少。
只不过初次跳伞的他没法做这个比较,不知道而已。
一震之后,由于人已经坐底,再被水兜头一拍,整个都淹住了。
他生怕湖泥太深太软,那要是陷进去可不得了。完全是条件反射,他腿一蹬头一伸迅站起。
直到头出了水面,他这才现湖水确实不深,真的才刚刚漫到腋下。
此时伞衣还在浮荡起伏,缓缓下落,他生怕被它罩住,赶紧把伞带除下,奋力躲开那偏往下风方向的伞绸伞索。
几只小船早已看见,迅划了过来,把他救起,装人的装人,载伞的载伞,一会儿便完成了回收,都划到岸边来。
余人都从芦苇堆上摇摇晃晃地走下来,点了下人数,一个不少,就是沈关监和两个老和尚,再加四个年轻人。
回头再找那架载他们来此的飞机,早已不见了踪影,连马达声也听不到了。
“很好!”沈关监满意地说,“没出一点意外!比上次强!”
浑身湿淋淋的白思孟尽管狼狈不堪,仍然不禁出声说道:
“沈老师!原来你常来常往,一直在搞人口转运呀!”
沈关监不以为忤,一笑说:“什么工作都得有人做,是不是?”
小船上专门带得有替换的衣服,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