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想了想,犹豫说:“不然,你蹬我的肩膀,我也跟着使劲?”
这也是个主意,还省事些。不过一个伤员被人推着在洞里倒滑,那腿不碍事吗?特别还有一条断腿!
他小心体贴,便拿这话问对方。对方愣了愣,为难地说:“不这样又能怎么样?”
是呀,还能怎样?
“你要是不怕,那我就蹬了!”
白思孟不再废话,伸长两脚去找对方的肩膀,对方瑟缩了一下,才小心地让他的两脚准确地踩上。
白思孟缩身试蹬了一下,对方果真后退了一点儿。
“成!”他欣喜地说,“这就像火车的顶推方式,而且也不怎么费劲。你把腿先夹紧了,我再蹬。下面就不打招呼了。”
就这样他一边倒抻电线,一边一缩一蹬,尽量小心不要蹬疼了对方。
“你的缩身功夫也不错!”蹬着蹬着,他称赞对方,“要是你不挺得直直的,还真没法顺溜。你那断腿是跟好腿绑在一起的吗?”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要是没绑,我一蹬,你就得哼一声。”
“进来的时候我怕把它拉断了,就先绑上了。不过人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不会掉下来吧?”
“那也没准儿!”白思孟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3号。”
“3号?”白思孟吃惊,“你自己没名字?”
“都叫我二杠三(no.2-3)。从来不叫名字。”
“二杠三?唔,唔,明白了。那你是第二组第三号了,对不对?第二组有几个人呀?”
“四个。”
“四个?”白思孟惊讶了,在他们之前安德森接送的是三个,就不是那个组了。“你们哪天出的?”
那人说了个日期,白思孟心中一算,和自己相差竟达四十五天。
“这么说,你们完成任务回来了?”他惊呼。脚也忘了蹬。
“完成?”对方凄凉地一笑,“我们就没走出沙漠。”
“沙漠!洞那面是多大的沙漠?”白思孟问。同时他心中一凉。不是为沙漠,这早就知道。而是为了对方未能完成任务。
对方要是已经完成任务,自己就不必继续这样冒死突击。现在就可以和对方一起回转。只要钻回那飞船着6时炸出的大坑,就可以抛帽庆祝了。
那时别的事情就不用管了。反正技也学了,功也立了,沈关监那张臭脸也不用看了,可以立即打马回家。
更可喜的是:那些昧着良心编的谎,也不用再向敬爱的父母大人可劲儿地撒了!
但现在……
太叫人失望了!
“至少一百公里宽的大沙漠,尽是大沙山,十天都走不过去。”对方心境凄凉地回答他的问。
“没走过去你们怎么知道是一百公里宽?有当地人?是他们告诉你们的?”
“出前就告诉了,说是无人机看到的。”
白思孟心房突然一缩,惊疑地想:有这事?怎么没告诉我们?
既然派了无人机,那整个那面的地图都能画出来,连地貌都能照出来,为什么不给我们?不是要我们竭尽一切可能,千方百计也要完成任务吗?
“那无人机我们看到了,坠毁了!”见白思孟不说话,那人便主动告诉他:
“一个小东西,一尺多长,丝瓜粗,折叠翅膀,火箭助推,能起飞不能降落,一落地就撞坏,完全是一次性的,只回了十七张照片。就是这些照片把我们害惨了。”
“照得不清楚?”
“何止不清楚!沙漠本来就没地标,拼图时又弄反了,拼出了一张错图。”
错图?老天爷!
地图也兴有错版!关监那边,竟然干出这么不专业的事情!
“我们走了七天,全在沙漠里打转,水也喝光了,要不是碰巧走了回来,就都葬送了!”
“那三个人呢?”
“死了……全死了。”
白思孟惊得头丝都直竖起来。
“全死了?”
“嗯!组长杨世民被沙暴埋了。老江渴得烂了嘴,干得虚,一步都不能走,非要我们丢下他,眼睁睁在我们眼前断了气。
“刘先锋和我捱到了洞口,哪儿也不敢去了,就在树林里找果子、摸鱼,勉强熬了个把月。可后来一群棕熊跟了来。冷不丁就把他给撕了。我一蹦,摔断了腿。”
“噢,天!你干嘛蹦呢?是熊在追你?”
“洞口外有道高坎,我在那儿树上摘干枣,后来熊突然爬上来,我就往下跳。先跳树、后跳崖,只听咔的一声。不是忍着疼,缩身进来,当场就完了。”
“那熊——那熊……”白思孟飞快地眨着眼,“它来抓你,你就没说给它一下?”
“给……怎么给?”
“怎么给!咱们不是像通臂猿猴一样吗?通臂猿——就是传说中那种胳臂相通,长杆子一样,左边缩进多少,右边就伸出多少的大猴子,这你就没听说过?”
“噢,你是说我们的空间拓展力?这——这当然有哇!我的基本拓展是一米二。”
“那弹性拓展就是两米四了!极限拓展还要再加百分之三十,那就至少三米。有这三米提前量,你还怕一只熊?”
“这……不怕?”对方愣了,“我可没想到。”
“是呀,情况紧急,你脑筋一时转不过弯来。当然,要是在地面上那肯定不行,熊也能跑得飞快,你才出手还击,它已经扑到你身上了。半吨重的大野兽压上来,谁受得了呀!
“可它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