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临近洞口时,已看得到天然亮光。只见那面露出半角天空,跟地球的傍晚一样。左侧的晚霞还余辉未尽,右边的浮云却已经灰暗下来。/p
闻一闻空气,清新干燥,不带水气,似乎也差不多。胸肺感觉也很舒适,说明起码含氧量没什么变化。/p
果真是个对蹠地!/p
白思孟快钻几下,到了洞的末端。/p
他先贴近洞口往前望了望,只觉此处似乎位置颇高。一洞凌空,外面则风劲云飞,一片开阔。/p
放眼望去,外面从南到北,全是一片莽莽大漠。黄雾升腾,沙石满地,万千沙山就如凝固的波涛,包围和拍打着眼前这块小小的绿地。逼得这样近,似乎就要把它一口吞噬。/p
“这么苍凉的地方!”他失声叫道,“不会是在火星上吧?”/p
他一叫,后面的人更急于看看外面,都叫:“快钻出去!你挡在那儿磨蹭什么呀?”/p
“别推我呀!”白思孟竭力稳住身体不动,喊叫说,“最高的树稍都擦不到我的鼻子尖,你们想让我摔死呀?”/p
“是针叶树还是阔叶树?”万时明瓮声瓮气地问。/p
白思孟看了看说:“当然是阔叶树,挺像白杨。”/p
“那就说明到大西北啦!天冷不?”/p
“冷什么呀,暖和着呢——哎,不对,这儿怎么这么暖和呢?”/p
万时明在后面哼了一声:“是不是把咱们又换了个地方?要不就是改季节了。我说,你倒是下去看看呀!”/p
“别忙,”白思孟坚持不动,“让我先看好了!想摔死我,也耐心点嘛!”/p
洞口的位置真不低,起码也在一个小山坡的半山腰。几尺外就是个断崖。崖下有树有草,可不都落在他们的脚底下!要出去,确实得先看好在洞外怎么落脚。/p
匆忙间他竟忘记了,这儿还有熊!/p
这时,由于天空仍旧亮得很,他就把电击棒的小电灯关了。/p
正想一头钻出去,忽然,眼前一暗,没有任何警告,一只巨大的黑色爪掌就向他的头部按了过来。/p
他眼一瞥,立时懵了,本能地一缩脖子,右手的电击棒反而自动向前一伸,完全是人遇到危险,先想到的就是尽量往外推的反应。/p
这一招完全是条件反射,用得恰到好处。只听嗤啦一声,蓝光闪过,洞外忽然雷鸣似的一声嚎叫,那只肮脏多毛的大黑爪子缩了回去。/p
真的是熊呢!他吓得心胆俱裂,赶紧往后缩。可是此时万时明的头已经拱了上来,他的脚已经伸不下去。/p
他急得用脚乱蹬。万时明不明究竟,连声怒叫:“干嘛?干嘛呀你!”一边用手推挡。/p
“熊来了!”白思孟大叫,右手握着电击棒防卫,左手往腰里乱摸,急切地想,怎么才能把那支长枪拿出来。/p
枪就收在腰间夹子里,可是要想拿到手,却得先翻开来用铅笔点一下,这就得把夹子抽上来。/p
好容易摸到了夹子,解开系的绳子,又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拿到眼前翻开。/p
这时,那只冥顽不灵、记吃不记打的大熊又试探地把脚爪伸进来,想弄明白刚才是什么鬼东西刺了它一下。/p
白思孟来不及点取枪支,只好再用电击棒狠狠地给了它一下。/p
这次熊有防备,感到不对便闪电一缩,弯曲的利爪刚好抓住了电击棒,一下子把它从白思孟手中夺去,啪地摔在地下。/p
一声爆裂,那威力不俗的防身器械便彻底完蛋,骨碌碌地翻滚下跌,掉到了山坡下。/p
只随便一抓就把他缴了械,这熊也太厉害了。/p
好在那熊好奇心重,弄坏思孟的电击棒后,还回身探头看了一看。趁这个机会,白思孟赶紧翻纸页,寻找步枪。/p
只是越着急越没效率,造化弄人也弄习惯了,翻一张是白页,再翻一次还是白页,第三次随便翻却翻出个野营篷帐。/p
他赶紧又向后翻,却又是白页。这时,更加好奇的熊大叔又回转身来,干脆把头紧贴在洞口,睁大眼睛往里瞧,那副狂野腥臭的嘴脸把整个天空都遮挡住了。/p
白思孟的头离洞口只有两尺,而且退无可退。眼见那喷着恶臭气味的狰狞大嘴向自己逼近,竟是无计可施,只能抱起头护着脸,极为惨厉地尖叫一声。/p
手中那打开的夹子,也不知翻在哪一页上,当即合拢。/p
“啪”地一下,遮住洞口的大兽头不见了。随着夹子合拢,预期中的熊吼也一声都未出。/p
一切陡然沉寂下来。/p
白思孟抱头龟缩,紧张了半天,竟然什么都没生,心中倒奇怪了。他抬起胳膊偷偷一瞟,眼前只见一片昏黄的天空。/p
棕熊呢?那凶神恶煞的棕熊呢?它怎么没伸爪子进来?它在等什么?/p
奇怪!不见了!它缩哪儿去了?不吃人了?跑掉了?/p
白思孟想看却不敢看,一双眼睛紧张地瞟来瞟去,夹子抬起护住嘴脸,并张开着,剪刀嘴一样向前伸出,时刻准备应付那只很可能会闪电般再度袭来的大熊爪。/p
但等了又等,熊始终没有再伸过头来。/p
它真跑了?是对白思孟没了兴趣,懒得抓他,还是怕再度受到电击?那么,它还在附近吗?/p
又等了一会儿,连他自己都觉得耽误得太长了。先把枪拿出来吧——他想——眼前靠得住的只有枪!/p
翻夹子前,他再次瞟了一眼外面,见仍没动静,这才略为放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