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知道了他们的出处后,这几人便考较他们的实际技能。
万时明的优势很明显。他才拿起笛子时,两个乐师都皱眉头,因为姿势不标准,不优雅。
等他吹出十几个音符后,观感才稍微好了一点儿。其中一个点点头,意思是还可以。
等万时明把一首《彩云追月》吹完,他们便一个个都傻掉了。因为从没听过,又特别好听,不得不叫他再吹一遍。
等最后完成考核,他们郑重其事地告诉他,他的技法不大行,但选奏的音乐却是没说的,难道流沙国那边都是这样高明的音乐吗?
如果另外还知道一些,那就不妨找一个时间,让乐师们帮你记下曲谱,这样就能够永远流传,岂不甚好?
好你个头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古今中外,在哪儿都是一样的。不过万时明现在不说,先走着瞧吧。
问到白蒋二位时,他们不敢以音乐骄人,就玩把戏。
几位乐师看得眼都不眨,看完后却都说,新奇固然新奇,却只能自己一个个地玩,不能加进大合唱或是音乐剧里面,这重要性就大打折扣了。
白思孟说我们就只是耍小把戏的,没准备和人合作,参加不成那就不合作好了。
乐师们却说那不行,天家出钱养你,吃一天饭,就要做一天事,如非样样精通,就得勤学苦练,上场后才能轮换着来。那小把戏又不是百看不厌的。
就先这样吧——好歹嗓音还好,你们又都是流沙国人,那就姓万的吹什么调子,你们就合唱什么歌。反正只取歌好,声音差些也没太大关系;野蔬土膳,有时也别有风味呢。
说完他们聚到一处商量了一下,于是就将三人一个收到乐队里,两个摆在合唱团,说好明天起就要分师父教他们,以物尽其用。
随便吧,三人唯唯,于是就被人带往寝室,洗浴换装,然后领去吃饭。
就在同一时间段里,朱品声也被几个嬷嬷围着,轮流盘问察看。不过她们的做法,更像是一个体检班子,其次才是艺术考察。
一进来,首先就是沐浴。关在一个大屋子里,巨盆香汤,让她tuō_guāng了坐进去,先洗掉气味泥垢,然后换一个中盆。
这里水浅,就方便了嬷嬷们的目视检查:
面容、体型、皮肤、丰腴度。外加嗓音如何、听觉如何、味觉如何、视觉如何。
每一处的局部都像解剖牛羊一样地细看细摸:还不时查问病史,隐疾,哪里摔打过,哪里划伤过。
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水早就放得冰凉了,人都冷得发抖了,还不叫穿衣服。
朱品声冰雪聪明,早感觉出这哪儿是选女乐,分明是给皇帝老子选妃子,兼选皇子他妈。
但是就连她也猜不出这是不是每个入宫的女人都要经历的。
理论上可以说,皇宫就是皇帝老儿一个人的寝室。不管是宫女还是嫔妃,甚至包括厨房洗衣房里粗使丫头一样的仆妇,所有进来的女子都可以看作是他的性对象、准老婆。
而且只要他愿意,也必须成为他的性对象。不然要你进来干嘛?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用你还不如用太监了!
但是实际上,由于人数太多,体力与感情都成问题,皇帝老儿最终也只能占有其中的一小部分。
碰上杨贵妃那样专宠专夜的,就是威严如皇帝者也只好细细地品味一夫一妻的滋味,其他的都成了“看菜”。
这样的特殊情况,对其他入宫的女子而言,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被始乱终弃,是幸;‘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亦惨矣!
但如果这时候,皇宫定下了定期发放年龄大的宫女出宫嫁人的制度,那就一切都不同了。
虽然人世间不乏追求富贵追求到死,死也不改初衷者,但多数女子还是渴望一夫一妻的,这就不如在服役期间默默无闻,保个一身清白为上了。
好在这里的皇宫,也不知从那个积德的皇上传下来的,还真有这个放人出宫的好制度。年纪也订得不高不低——二十五岁。
体检完毕,就开始技艺考察。
由于是专业音乐人,朱品声在这一点上还是信心满满的。她无法展示自己在钢琴和小提琴上的造诣,只能凭借过人的音色和广博的知识来显示价值。
但是试唱完几首连她这个老资格都认为好听得不能再好听的歌曲后,嬷嬷们居然不为所动,木然地望着她,互相商量说:到底是把她分派到乐坊好,还是放在太医院,专门为她辟一间屋子做诊所,给女宫人们看病好。
看来根据钦使的奏章,她们早已先入为主地把她当作女郎中了。这可是为宫中的女人大众造福的事情。有了这个好处,谁还管她会不会唱歌,唱得有多好听呢!
不管怎么说,唱得好听那也只是对她本人好。君王喜欢,就会早早纳去为妃为嫔。她是跳上高枝做凤凰了,乐坊的众人能有什么好处?还不是回到原样!
所以与其白白费力,为他人做嫁衣裳,倒不如让她当郎中,先抓个实惠的!
苦哇!朱品声在心中叫苦不迭,朱老师我哪儿会看病呢?
要是早知道今天要分去太医院,升学时就该考护校的!谁愿意从小到大,花那大钱又是培训又是考级,好不容易才挤进那连报名都要打破了头的鬼音专!
“嬷嬷!”她一脸真诚地哀求,“小女子于那歧黄之道甚是有限,而且随身并未携带药物,这病是颠倒看不成功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