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硕大的红色宝石色泽纯净,光线透过其中便现出了数条分布均匀的白线,将它给分成了六份。而随着胳膊探入阳光之中,护臂也再次闪亮了一下,似是因明亮的光芒而获得了生机。
“真漂亮啊,就如同是……如同是红色的大软糖!”美丽的宝石吸引了王涛全部的目光,但他却没能说出什么词藻华丽的形容词来。
不过就算是如此不会说话,但还是能看出这绝对是价值不菲,非常珍贵的东西。能被艾匹拉所藏在暗格里的,那还能有差么?必须得是宝贝啊!
他虽然看不出这彩色石头到底有什么好的,但以长期形成的价值取向还是不愿放过,将其一抖手就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能不能回去的事情先放一边,都被撵着屁股追了那么狼狈了,也不差这么一会的放浪。
松手后当时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沉,直感觉脖颈上如同是被架了条金属皮带似的。还心想这不愧是大个子蓝皮人的金项链,就连份量都整得是这么足。
“诶?呼……”但在于此同时他还感到了有些奇怪,只觉得手臂上出现了一阵细密的痒痒感觉,然后全身的酸乏疲惫就在突然间爆发了出来。
他的眼皮子一个撑不住地就沉沉地闭上了,在这异常的瞬间他心中念想的却是身前的各种珠宝。于是就在身体彻底失去知觉之前将胳膊前探,似是要将这突来的横财揽进怀中。
彻底的昏迷只是慢了半秒才发生,所以王涛最终是以跪姿双膝着地,胳膊伸展向前扑去的样子晕过去的。
这个姿势同时也将白色的护臂前送,伸入了开始斜照在室内的阳光之中。那护臂似是因光线发生了什么反应,没多久就开始变化了颜色,渐渐地就转换成了嫩黄之色,如同是初开的油菜花。
“轰轰……轰轰……”巨大的洪流声带着固定的节奏,如同汹涌的浪潮般在王涛的耳边冲刷着,这是被心脏泵动的血液在奔流。
他在此时的意识已经无声地向下深潜,在疲敝惊惧之后正需要一场放松的休息来安抚受损的精神。存于精神之海上的只有勉强驻留的微小意识。
但这部分意识渺小如同细草,虽然能够察觉到大潮般的鸣响之声,能够通过耳蜗的警告察觉到前扑的状况,也能够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存在于一个没有上下左右,也没有天空地面的虚无之所中,但就是没有对于自我的意识。
彷佛这阵阵的轰鸣声和跌倒的情况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完全不必作出什么反应来。至于这虚无之所也是天然合理的,不仅是光明不存于此,黑暗也不存于此。
浑浑噩噩地能够体会到一些微小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什么思考的能力,只是被动地在波动传来后就全盘接受。似乎是因存在便自然而然地存在,因虚无而自然而然地虚无的。
光暗、虚实、里外……等等的区别都不存在,只有不思微觉的昏沉意志紧紧地蜷缩在了一起做着沉眠,犹如是一团无形无状、无内无外的虚无之物。
艾匹拉大厦之外的机器群早已围绕着这座大楼盘旋了数圈,也同部署在这座城市各处的其它单位多次交换了数据,却始终是拿躲入最高权限之地的王涛无可奈何。
目标已经窜入了不允许进入、不允许攻击的楼层之中。艾匹拉为了不受打扰,曾经特意将这个限制在制造时就烙印进了所有的电路之中。
只有极少数获得许可的机器,才得以存在于他起居研究的楼层之中。而存在于这个楼层中的单位则没有对“网”的呼唤作出响应,它们或是早已被击毁,或是在缺乏维护中陷入了沉寂,而且也并不会受到外来信号的干扰。
所以是无法绕过去的规则在保护着这里,也间接地保护了闯入此地的王涛。
在可以施展暴力的楼层未能将目标击毙,在禁止暴力的楼层未能将目标拖出,所以当其躲进了禁止进行任何行为的楼层之后,它们就更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一**的小组不停地在内部评估着完成任务的概率,随后就渐次地从任务序列之中选择了退出。在低成功率的任务上耗费大量单位的时间,这在计算上是荒谬的,不被它们的规则所允许。
甚至于当众多机器达成共识之后,那将目标消灭的任务也发生了变更,转为了监视。这样就变得只需少量单位便可以执行了。
超过任务所需的智能机器们自动地脱离了任务序列,并渐次有序地转身离开此处。它们在空中驶离了艾匹拉大厦,也逐渐驶离了市中心,如同是鬼城上归巢的鸟群。
但就在王涛陷入昏迷的一瞬间,所有行驶在空中的车流突然集体接收到了新信号的接入。这本来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随着距离的拉远总有单位脱离连接,而当返回到足够距离时又会重新接入网络。
远征的机器军队在天空掠过某处城市的时候,也常会遇到这种状况。地面发出信号的往往都是那些失去行动能力,却又有能量来源的机器。多年来一直孤立而不知疲倦地戳在原地,并按照事先输入的程序完成着任务。
但这个新出现的信号截然不同。它所作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表明最高的权限。
这座废城之中的所有机器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正做的事情,瞬间就用三角定位法寻找到了信号源,并将所有的传感器都对准了发出信号的地方。
许多还行驶在天空的悬浮车辆都作出了急停的动作,接着便一起转身就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