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什么人”
微微往下垂着眼,闻人诀大半个瞳孔被眼睑盖住,有些倦怠的样子,漫不经心道“为了一个男人与手下反目落得现今的下场,不觉得自己很是滑稽吗炎振。”
一开始的语调慢悠悠的很轻缓,最后两个字时,却忽的加重了语气。
炎振听他唤出自己名字,却不感到诧异,他只重新走回铁链限制的所能到达的最远处,隔着铁栅栏看这个神秘来人,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救你出去。”闻人诀伸出中指,上面沾上了一些饭菜的汤水,他用另一手慢慢擦去。
“呵。”炎振视线转冷,脚步往前再踏出一步,想靠人再近一些。
只不过铁链早被他拉直,半步前进不得。
没办法他只好站在原地,语气加重“就凭你”
“你在对我用激将法”闻人诀抬眼,语气有些诧异,但很快转为嘲讽“不需如此我也会救你。”
炎振张口哑声,半天看看外边,知道得抓紧时间可心中的猜疑太重,他问“你救我,为什么我们非亲非故。”
闻人诀垂下手,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奴仆衣服,笑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处境做些什么。”
炎振沉默,他曾是这家赌坊的主人,怎么会不知道赌坊奴仆的地位。
这个人看来是想把赌注压在自己身上,只是“看来天元是想出新法子折磨我了,他给了你多少钱你演的还不错。”
男人的冷嘲不加收敛,可闻人诀看着他,却笑的多了分认真。
“一年的折磨,耗尽了你全部的锐气么。”
双脚僵着,炎振死死盯着来人,愣是忍着一个字没有。
闻人诀再笑“我的耐心有限,这段时间我不会再来,你好好想想。”
炎振咬着牙,瞪着血红大眼,看闻人诀步步离去,再没回头。
讨好的对两个守门护卫笑笑,闻人诀加快步伐,回老仆身边。炎振会提防他不奇怪,若炎振二话不说的信了自己,才要值得警惕。
以为自己是天元故意派出,给他希望又再狠狠踩灭,这样的想法对一个曾经的当权者来说,很正常。
他心中思量的却是,怎么再见云暮一次。
今天和炎振短暂交流的这一次,闻人诀更信了他是有依仗的。
不然炎振无需对自己的出现如此防备。
光救出人有什么用,改变不了局势。闻人诀真正看重的是,炎振到今天还能用来活命的那股力量。
可现在看来,这个人,也是可用的。
一个人在黑暗中陷的久了,哪怕是一缕微弱的光芒都会奋不顾身抓住,可炎振今天能够忍耐住,闻人诀便觉的他最起码有一个珍贵之处。
没有人会始终胜利,一旦失败就歇斯底里的,再伟大过,也是废物。
自己要的绝不是言听计从的傀儡。
这一段时间不再去见炎振也是准备耗耗他的耐心,最无望之时的伸手,才能让被拉扯之人铭心刻骨。
同样的,自己还得利用这段时日,从云暮那拿到他想要的。
他想着要再见云暮一次。
对方想的居然跟他差不多,但云暮之所以想再见他,还是因为那只白色小猫。
云小少爷这段时间在家里表现很好,成功弥补了那次偷溜出去的负面形象。
爷爷夸了他几次,大哥们对他也多了点笑容。
他是家中最小的儿子,父母都去世了,大哥掌管着云家,其他几个哥哥们本事也都不弱,帮衬着。爷爷虽然年纪大了却老谋深算,坐镇家中,于是他这个年龄小了许多的次子,便被养成了如今的样子。
爷爷护着,哥哥们宠着。
好好表现了一段时间,云暮便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想去见见那个奇怪的人,还有托付给对方的小猫。
那猫儿天蓝色的眼睛特别漂亮,云暮救下它的时候,它就那么看着自己,水汪汪的,好似自己是它最亲近的依靠。
云暮觉的自己得对它负责。
而且那个奇怪的“丑家伙”也很好玩。
从小到大,谁敢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
虽然当时感觉不太好,不过后来再想想,却也不是很讨厌。
而且那人跟自己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板,但分明带有训斥,和哥哥们一样,可之所以训斥也是因为关心啊,这点道理云暮还是知道的。
他憋在家中装乖宝宝的这么些日子,就在想,那个长相丑陋但声音好听的怪人怎么样了,那只小猫有没有变得更漂亮一些。
寻着个由头,他怂恿着蓝家的小子说要到赌坊玩。
蓝家那小子胆子比他还小,从小和他一样被管的严厉,两人今年都已举行过成年酒会。
十五岁了,总该干点“大人”的事。
来赌坊明显是个好主意。
知道云家和蓝家小少爷要来,飞驰,也就是赌坊大管事早吩咐下去了,一些不该开的“局”都移到高层去,小少爷们要经过的地方全数摆上了鲜花。
虽然两位少爷是要来“开眼”的,但他哪能真让那些龌龊事进了他们的眼,真吓着惊着了,可没法和两家交代。
连大厅今晚的客人,他都让人筛选了一下,一些个特别容易冒刺的,都说着好话往高层带,为此还特意开了几个“局”在楼上隐蔽的房间。
蓝家小子和云暮哪能想到这些个,他们让家里人把车停在门口,跟着赌坊早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