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谢府柴房内传来阵阵惨叫,其中还夹杂着男子愤怒的喝斥之声。
明晃晃的灯烛下,高仕雨捧着茶盏翘着腿一脸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望着被掉在半空的高能冷笑言道:“高能啊,没想到你小子平日里看起来软弱可欺,今日却是条硬汉,被我打了这么久,也不从实招来,实在令人惊叹。”说罢,又是一声长笑,放下茶盏竟是颇觉幸灾乐祸的拍起手来。
高能赤果着上身,双手被捆,整个人被掉在半空中,原本白花花的肥肉上早已是鞭痕处处,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就连脸膛之上,也是紫一块青一块,显然正遭受着非人的折磨。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向高仕雨低下头颅,反倒是恶狠狠的咒骂道:“高仕雨,你这卑鄙无耻的贼配军,小爷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做君若柳的女子,你即便再是打我,再是骂我,我也不知道。”
高仕雨冷笑言道:“崔文卿三番两次偷入谢府当中面见君若柳,而我姐夫纳妾之日,他又恰好身在谢府之内,君若柳失踪之事必定与他有所瓜葛,作为崔文卿之友,你必定也是知道内情,劝你速速从实召来,不要自讨苦吃了!”
高能将头要得如同拨浪鼓,尖声道:“不知道,我不知道,即便是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见此人如此宁顽不宁,高仕雨顿时气红了脸。
原先他以为这个高能不过是一性格懦弱胆小的小绵羊而已,没想到抓回来之后,却变作了一个怎么打也不招供的硬骨头,实在令他大出意料之外。
心念及此,高仕雨决定攻心为上,冷冷笑道:“高能啊,你以为崔文卿和你为友是真的看得起你么?告诉你,你不过是承托他崔文卿伟岸高大的跳梁小丑而已,若是没有你的软弱无能,怎么承托出他的英明神武?你彻彻底底,都是一个蜷缩在他背影中的窝囊废而已,他所得的所有好处,都没有你的份,难道你一点也不气也不恼?说到底,在他眼中,你也不过是他所养的一条狗而已!”
此话落点,高能似乎浑身一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高仕雨眼见此招奏效,连忙乘热打铁的继续言道:“只要你告诉我,是否是崔文卿带走了君若柳,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在谢丞相面前大大的保举你,以谢丞相的能力,保管你明年高中进士,不仅如此,还能让你入仕之后,取得一个较好的官位!如何?以这样优厚的条件,我想你也不会拒绝吧。”
“的……的确很不错了……”高能脸肿如猪头,却是忍不住笑了,“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高仕雨大喜过望,连忙趋步而上,凑近聆听。
就在他靠近之时,高能那双几乎被脸上肿肉挤成一条缝隙的双目猛然睁开了一线,微阖的双目中更是精光大闪。
他喉头上下猛然一阵抽动,张开嘴巴发出“啊呸”一声,一口浓痰已是从嘴中激射而出,顿时就射了高仕雨一脸。
高仕雨“啊”的一声惨叫,踉跄后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未站起,已是用衣袖慌忙擦脸,却又觉得整个脸黏糊糊一片说不出的难受,恶心得他几乎快要吐了出来。
见状,高能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容中充满了止不住的得意之色。
旁边家丁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扶了起来,慌忙不以的问道:“高公子,你没事吧?”
“滚开!”高仕雨一把推开了相扶的家丁,望着高能的双目中迸射出了无比凌厉的目光,“好你个高能,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打!使劲打!打得他娘亲都不认识他!”
话音落点,一名家丁手持皮鞭上前,又是用力的抽打了起来,高能痛呼惨叫伴随着皮鞭抽打在身体上的啪啪声,竟是连绵不绝。
第二天清晨,谢君豪准备前去早朝。
临行之前,他专程找来了高仕雨,关切询问:“怎么样,那叫做高能的小子可有招供?!”
高仕雨一脸惭愧的言道:“姐夫,我们足足打了他一夜,没想到高能居然是一个硬骨头,怎么也不说,就告诉我们不知道!”
闻言,谢君豪眉峰猛然一挑,显然有些不悦,质问道:“你不是说这个高能骨头很软,稍微打一下就会老老实实召来么?为何居然这样宁死不屈?”
高仕雨尴尬言道:“以前的他的确如此,据说当初被南尚书之子南明离当众欺凌,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最后还是靠着崔文卿为他出头,才找回了面子,然几月未见,此人倒是硬气了许多,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谢君豪微微颔首,想了想沉声吩咐道:“以崔文卿的个性,若是知晓是我抓了高能,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虽然不可怕,然他背后的折昭、杨文广、王安石可不是好惹的,即便是我和齐王,也会觉得棘手,故而在两天之内,你必须要让高能招供,知道了么?!”
“知道!”高仕雨点点头,“姐夫放心,说不定待你今晚从衙门归来,高能就已经招供了。”
闻言,谢君豪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转身而去。
待到谢君豪离开,高仕雨思忖了一下,双目中露出了凌厉之色,对着那些充当打手的家丁吩咐道:“去!换一根更粗的鞭子来,另外准备青盐涂在鞭子上,我就不信那小子会这么硬气!”
家丁们应命,连忙赶去安排去了。
休沐假结束,崔文卿自然而然返回国子监继续就读。
然他到得广业堂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