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煌灯烛下,崔文卿抬目望去,可见苏轼写的为一首《西江月》,题目为《梅花》,显然是一篇以花喻人之文章。
全词为:“玉骨那愁瘴雾,冰姿自有仙风。
海仙时遣探芳丛,倒挂绿毛幺凤。
素面翻嫌粉涴,洗妆不褪唇红。
高情已逐晓云空,不与梨花同梦。”
再看苏轼,当看到崔文卿所写之词,苏轼微微一怔,瞬间露出了振奋之色,哈哈大笑道:“文卿兄啊,这一局,只怕是我要胜了!”说完,竟是高兴德手舞足蹈,眉飞色舞。
崔文卿微微一笑,再看向自己所写的词,题目为:《南歌子·香墨弯弯画》。
而全词是:“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
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
人去空流水,花飞半掩门。
乱山何处觅行云。又是一钩新月、照黄昏。”
的确,比起苏轼这首词来,崔文卿这首词很明显要略逊一筹。
见状,崔文卿心悦诚服的拱手笑道:“苏兄高才,这一局在下认输了。”
苏轼大是得意,笑道:“说起来文卿兄这首词亦是不差,在下侥幸获胜而已,过奖过奖。”
见到苏轼兴高采烈的模样,崔文卿不由暗暗一笑。
在刚在作词的时候,崔文卿原本想写李煜的《长相思》,或者王观的《卜算子》。
以这两首词的水平,想不获胜都是非常困难。
只不过待到写词的时候,崔文卿转念一想。
若他次次都胜过苏轼,每每都赢过他,即便苏轼表面上不会有什么,然内心必定会有所想法。
毕竟维持兄弟情义最重要的是志同道合,而非是挑选一个比自己强的人。
所以为了维系与苏轼之间的友谊,也为了留给苏轼颜面,所以崔文卿选择输掉此轮。
这也是兄弟之间谦让之理。
果然,取胜之后,苏轼一扫刚才的凝重之态,瞬间就变得意气风华起来,显然为胜过崔文卿而非常高兴。
见状,崔文卿心头也是由衷高兴,在他眼中,胜负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与人之间的情义。
而从目前来看,他也是做对了。
待吴柔萱将第二轮诗词送到大帐内,自是激起了一片惊叹之声。
对于苏轼这首《西江月·梅花》,陈宁陌也是赞不绝口。
然可惜的是,虽然崔文卿故意输给了苏轼,却有人比苏轼更为厉害。
苏凝以一首《蝶恋花·娇娥新妇》,胜过了苏轼,取得了第二轮的头名,而《西江月·梅花》屈居第二,倒是令崔文卿和苏轼有些想不到了。
听完结果,崔文卿苦笑言道:“诚如苏兄所言,苏姑娘之文采果然高超,这一轮咱们输给她了。”
苏轼毫不在意的大笑道:“文卿兄啊,我老早就告诉过你,苏凝的文采可是不在在下之下,她取得胜利也没什么奇怪的,看来咱们最后一轮可得当心一些了,若被苏凝取得头魁,只怕我们两人都要受其嘲笑了。”
崔文卿想想也对,颔首道:“不错,你我两个堂堂男子,岂能输给苏凝这个小娘子?苏兄,下一轮我得尽力了。”
正待两人议论之际,另一边,王鹏举大笑着对着苏凝抱拳恭喜道:“苏姑娘果然高才,居然获得了第二轮头名,在下实在佩服佩服。”
然令他没想到的是,苏凝脸上丝毫没有高兴得意之色,反倒隐隐有着一丝苦涩笑意,喟叹言道:“这首《西江月·梅花》并非崔轼所作!”
“什么?!”王鹏举惊讶了。
苏凝正容言道:“刚才这首词并非是崔轼所作,而为我兄长苏文卿所写,这一轮,崔轼根本就没有参赛!”
“吓!”王鹏举被吓到了,不解询问道,“为何崔轼不继续作诗呢?”
苏轼略作思忖,轻叹言道:“或许是今夜的这些才子才女们,根本就无法激起他的斗志吧,所以也没有作诗作词的必要了。”
听到如此回答,王鹏举更是妒火中烧,牙关也是咬得紧紧的,怒视着对面正在说笑的崔文卿,恨不得将之生生撕碎!
见到崔文卿依旧没有动放在桌案上的那壶酒,王鹏举忍耐不住之下,不由自言自语道:“可恶的田舍奴,待到你喝下此酒,你就知道本大爷的厉害了!到时候看你怎么作诗。”
此话声音虽是不大,然却让苏凝听得是明明白白,她顿时一怔,讶然道:“酒?什么酒?王兄,莫非崔文卿桌上的酒有什么问题?”
王鹏举自知失言,不免心头一跳,连忙轻笑掩饰道:“酒?呵呵,我哪有说酒,苏姑娘,一定是你听错了!”
苏凝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听错了,然眼下王鹏举不愿意说,她也不好继续追问,望着对面的崔文卿,心头不由更是忐忑,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此刻,吴柔萱又是亢声言道:“诸位才子,经过两轮比试,现在共有三个诗社进入了今夜诗词雅集的最后一轮,分别为一库诗社、三人行诗社、弘文诗社。而现在,最后一轮比试正式开始,请三诗社以功业为题,作诗或作词一首!成绩最佳者,便是今夜的头魁。”
话音落点,所有人全都露出了既紧张又期待之色。
毕竟是最后一轮,也是到了分胜负的时候,场面尤为精彩。
待看到吏员点燃黄香之后,崔文卿望着苏轼笑道:“苏兄,此乃最后一轮了,你我的比试也是最后一场。”
苏轼点头道:“不错,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