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心中一凛:“原来是昆仑弟子,想不到昆仑派近年来声势渐微,竟有弟子来做这等勾当。”叹气一声,道:“你作恶多端,我原不能放过你,这便带我去见你大当家罢。”说着左手一晃,已夺过他手里大刀,右指暗运内劲,但闻铮一声,已将大刀折成两段。虬髯汉瞧得冷战簌簌,直说不出话。
沈念卿见状,已知他必然不敢耍甚么花样,往四方瞧一眼,道:“这便走罢。”虬髯汉方才见他稚嫩,这时瞧他处事不惊,方才天差地远,忙颤声道:“是,小爷,山头离此地不远,请随我来。”他虽如此说,却不敢轻动。
沈念卿心底冷笑:“他怕走在前面反受了偷袭,真是小人之见。”双手后负,大踏步走了。虬髯汉紧跟上去,翻过山峦,渐自上了一条羊肠小道,又走了一程,眼前竟出现了三条道路。虬髯汉道:“小爷请随我来。”说着先一步往左面行去。
沈念卿信步而行,越走越是偏僻,他方才露出一手,料定他不敢有所违背,却也不敢大意。两人翻过一面山坡,竟已到了一处危崖边缘。虬髯汉指着那危崖道:“小爷,此山山势颇陡,那危崖是必经之路,一路穿过危崖,过去就是山寨了。”
沈念卿望见那危崖之中一条狭隘小道,下面便是百丈高崖,一眼望不到底,其上约有数丈之高,凹凸嶙峋,难以攀登,说道:“这山没有后山么?”虬髯汉道:“后山更是绝壁,无人攀登得上。”沈念卿道:“那么你就带路罢。”虬髯汉不敢违逆,忙踏步上了崖道,小心翼翼挨着岩壁行去。
两人缓慢走了一程,已行到了半中间,沈念卿身形轻巧,倒不放在心上,但那虬髯汉越走越是心惊,到了后面身子已是轻轻发颤。沈念卿叫道:“你时常走这条崖道,也会害怕么?”虬髯汉暗自叫苦,右手扶着壁面,不敢张口。沈念卿冷笑道:“我何须做这等事,便是要杀你,也会光明正大的杀。”虬髯汉忙道:“是,是。”
再行了十来丈,沈念卿忽然听见头顶上方似有呼啸之音,他昂头一瞧,但见头顶崖边上探出几个头来,心中一紧,低声道:“是你的同伙么?”虬髯汉道:“是,是山寨兄弟。”说着往头顶一挥手,大叫道:“自己人。”猛听得头顶有人大叫:“这兄弟很是眼生,你是从哪里带来的?”虬髯汉道:“是……他是……”未及讲完,猛听得头顶那人大喝道:“放箭。”跟着稀稀拉拉驰下几只羽箭下来。
沈念卿大吃一惊,若在寻常,他必定无所畏惧,但这时身处危崖,只须稍一大意,立时摔将下去,粉身碎骨不在话下。那虬髯汉更是吓得惨无人色,竟忘了闪躲。便在此时,沈念卿足下一蹬,右手袖袍一挥,将那几只羽箭纷纷挥落,这一招他已是拼力而使,幸而山贼均无内力集身,所射羽箭准头威力自是大减,那些山贼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瞧得目瞪口呆,一时忘了续箭。
沈念卿左手抓住虬髯汉,喝道:“走。”身躯一纵已奔出丈余。这时头顶山贼反省过来,纷纷大叫道:“他叛变啦,不能放过。”又是几只羽箭呼啸而下。沈念卿运劲狂奔,右手挥挡,左手仍是提住他。闪避了几回,渐感压力备增。眼见快奔到崖道尽头,忽得从栅栏处奔出五道身影,每人手持弓弩,纷纷射箭过来。这时两面合攻,沈念卿又立于危崖之上,进退不得,大喝道:“立稳了。”左手将他松开,右手仍将上方驰来的羽箭挥落,身子已越往前方。众山贼见他露出这一手,纷纷惊骇交集,所射羽箭更是渐自增多。
那虬髯汉匍匐在地,眼见他威猛赫赫,武功奇高,心底又是一阵寒颤,忽觉得背后一阵剧痛,举目一望,另有两支羽箭射将下来。原来上方山贼都知他已叛变,自是不会手下留情,眼见沈念卿武功高强,俨如无人之境,都觉今日碰见这大敌,全是拜他所赐,是以纷纷调转弓弩往他射来。那虬髯汉武功低微,岂能抵挡?不多时已被射成刺猬,惨呼一声,跌下了悬崖。
与此同时,沈念卿已逼往那五人跟前,所射来的羽箭纷纷被他以袖袍挥开,并没有受得半点伤害。他方踏步上了山道,蓦地里听见这一声惨呼渐渐变小,知他已掉下了悬崖,身躯不由一震,心想:“这些山贼于自己人下得狠手,对那些过往商客只怕更加残忍,我今日既然撞见,决不能不理。”
念头方落,又是五支羽箭疾射过来。沈念卿左足一撇,右手一扬,打落两支羽箭,另两支插着他身子驰过。那五名山贼见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神功,莫不惊骇,这时离得近了,弓弩反而失去作用,于是纷纷丢下,抽出随身大刀,齐声呐喊举刀砍过来。但五人只踏出一步,都见眼前一晃,跟着手中大刀均被夺去。
沈念卿夺刀之余,左掌一翻往五人胸前各拍了一掌,五名山贼登觉胸口吃痛,站立不闻,纷纷跌倒在地。沈念卿将五柄大刀掷在地上,登时发出铛铛声响,冷冷道:“带我去见你们大当家。”适才他想到若要真杀了这五人,实在心有不忍,是以掌风中只稍运内劲,既令他们受伤再无法抵抗,也不致伤重身亡。
其中一名山贼叫道:“你是甚么人?胆敢闯入我昆仑寨?”沈念卿微是一愕,念及那虬髯汉说的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