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卿闻言一呆,便听大当家又道:“当年江湖里传出洛图经现世,给许少通夺得。其时西域之地也已传遍,都说洛图奇书,百年一闻,那其中藏有一门极为厉害的武学。”沈念卿心想:“当年爹也曾说过,洛图经先是蒋百里所据,其后阴差阳错被丐帮所得,之后便是许少通突然出现夺取。后来江湖之中便再也没有许少通的消息。那噶尔笑笑与三人密谋,难道是想寻得洛图经,借此引起武林争斗?”其实他早知当年杨不凡暗中设计,便欲籍此引起武林争斗,只是后来功亏一篑,在武林大会上闹得天下英雄尽知,武林各派又岂会轻易上当?
念及此处,沈念卿倏然道:“大当家,那洛图经确是一门厉害的武功,难道噶尔笑笑等人想籍此经书引起武林各派的争斗吗?当年杨不凡之事已闹得沸沸扬扬,凭他心计,又怎会料想不到?”大当家道:“我当时见他对这洛图经极为看中,显然欲要得之。后来得知他身份,我却另有了揣测。说不定他也觊觎洛图经中的武学,妄图得而习之。”
沈念卿大吃一惊,越想越觉得不假,暗道:“他武功已如此厉害,倘若真得到了,岂不是天底下再无敌手?到时若由他领导鞑子,只须凭一人之力擒住各派头领,武林各派又如何抵御得住?”背后渐冒冷汗,说道:“大当家,后来又怎样?”
大当家道:“后面我思来想去,洛图经虽传闻厉害,但武林中见过此书的却寥寥无几,倒也不放在心上,便即悄然离去。岂知方一转身,便觉后背劲风捣来,当时我骇了一跳,急忙回了一拳,顿时只觉指骨生疼,借着这反击之里,翻身逃开。我当时只想那三人个个武功不弱于我,那老者显然更为厉害,我既打不过,又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慌不择路的奔了一阵,却并没有人追来。这时天色渐暗,我连着奔行数日,一路赶回了昆仑寨。又过了一日,才觉手掌发冷,我便知这是身中寒毒之相,只是无论我如何运功相逼,也是无济于事。不一日,寒毒已自手臂侵入身躯,渐入五脏六腑,那时我才发现胸口隐隐现有一处乌青掌印。”
沈念卿沉吟道:“寒若般那掌的寒毒极为厉害,想必是寒毒侵入肺腑,停于经脉淤结不散,最后才浮现于肤层表面,但却现出一个掌印,确实奇怪。”大当家道:“正是那时,我才猜到那人身份,想不到噶尔笑笑生平鬼踪,却侥幸被我撞上,那也是命数使然。”
两人说到此时,斜阳尽落,厅内已隐隐发暗。大当家点了灯烛,一阵幽风自外壁吹进,屋内顿时忽明忽暗,罩上一层阴深可怖。大当家道:“沈少侠,这些日子我思来想去,噶尔笑笑既能发觉我,凭他能力,说不定会派人一路尾随跟来,因此我才召回昆仑寨众人,严守戒备。初时下属向我禀报有人闯上山来,我还当大敌已至,此番多有得罪,还请勿怪。”
沈念卿登时恍然,想起上山来的遭遇,摇头道:“大当家理应如此,我怎会见怪。只是贵寨众人……”大当家笑道:“我虽收了一群贼寇,但其实都是当地苦命之人,并没有多大坏心,只不过为了活命。而且山寨兄弟诸多,难免有些人做事偏激,你尽管放心,我自会处理。”他说到这份上,沈念卿自不会再过问。
大当家道:“沈少侠自中原远赴而来,老夫理应多加招待。只是想到那噶尔笑笑,心头只觉安心不下,此地甚为危险,还请沈少侠连夜下山罢。”沈念卿闻言一愕,但见他面目真诚,确是真心实意替自己着想,道:“料想数日已过,他们是决不会再追来了,大当家尚且安心。我此番也确须赶路而行,大当家所托我必然放在心上,不敢轻忘。”大当家感激道:“如此就多谢沈少侠了。”
当下由大当家领路,一路将他送到绝壁之下,两人惜惜相别。沈念卿心中念起他身中寒毒,知晓他命不长久,难免心中悲叹,流露在面。大当家抱拳道:“沈少侠,西域风云暗涌,你孤身一人,多加小心。”沈念卿回礼道:“在下记住了,大当家请回罢。”说完匆匆转身,一路下了山。
其时天色全黑,山风拂过,便即听见呜咽之声。沈念卿透着月色辨别方位,一路往西渐行,心想:“当下最为紧要之事,便是寻到丐帮弟子,探听出分坛下落寻到白昆叔叔。”他自大当家口中得知半月前漠北三鬼在温达卧山脉出现,又念及大当家所托,寻思是否要立即动身往北而行,但又害怕途中错过与丐帮诸人相遇,难免踌躇。又想起与自己同行的施长老被赢公子捉去,不知究有何预谋,又要怎样对待他?这一团一团的心事犹如一团钢丝,将他周身困住,欲要脱下却又万万不能,当真苦闷无比。
如此行了一程,估摸行出了十里地。这时月上东首,寒风渐冷,沈念卿回身而望,一马平川之地,依稀可辨昆仑寨那座大山,竟似隐隐瞧见山头一处亮点,但见那处亮点越来越大,不多时,已清晰可见。沈念卿吃了一惊,暗自奇道:“那是甚么?”念头只在心中一转,猛然记起当年姚家村焚烧之事,骇了一跳,暗想:“难道那伙恶人果真寻上门了?”越想越觉得心颤,忙将身形一转,展开轻功奔了回去。
他疾力奔行,脑中只想着大当家身中寒毒,寨中再没有武功高强者,若是敌人真寻上门在,昆仑寨又如何抵抗得住。不多时已奔到昆仑寨的山脚下,这时昂首一瞧,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