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抱紧了苏盈,便如捧住了心爱的事物,在她耳畔轻声道:“苏姑娘,这一世咱们不能在一起,便一起奔赴黄泉罢,来生,来生我一定娶你。”说到这里,又难过得流泪。
正在这时,突听得苏盈虚弱声音道:“快……快取我腰带内……。”话未说完,登时昏迷了过去。沈念卿猛然抬头,伸手在她腰带内侧一摸,取出了一粒褐色的药丸,至此情况之下,也顾不得有无效用,当即点穴使她张开小嘴,将药丸放入她嘴里,运功推拿使药丸进入了腹中。
沈念卿仍是暗地里渡过真气,她察觉到苏盈尚有一口气在,但气若游丝,脸色因失血而苍白无色,随时有可能再醒不过来。他只觉心头焦急,眼见伤口仍在缓缓流血,心想:“这样下去不成,非得找些止血的药物不可。”可是这荒郊野岭,他又不敢独自走开,留她一人在这里。
沈念卿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望着她昏迷的面庞说道:“苏姑娘,得罪了。”嗤啦一声,将自己外衫撕成条状,这才伸手解开她衣裳,只见伤口处血肉模糊,立时自她双肋下横系住前后伤口,这才又将衣裳给她穿上。心头期盼道:“苏姑娘,你一定要醒过来。”
时间渐渐过去,沈念卿一直不停将真气缓缓过渡,护住她心脉。苏盈的脉象虽是极弱,但总算性命尚在。等到夕阳落山,长空中布满了星辰,这时候只听得嘤咛一声,苏盈已醒了过来。
沈念卿不由大喜,说道:“苏姑娘,你醒啦?”伸手替她把脉,竟觉得气息强了半分不止,心想:“果真是灵丹妙药,谢天谢地。”苏盈呼吸缓止,低声道:“我胸口发闷,浑身发冷。”沈念卿知她发闷发冷皆为失血过多的缘故,当下轻轻将她拥入怀里,说道:“苏姑娘,你还是不要讲话啦。免得又扯动了伤口。”他体内阳刚真气极重,微一运功之下,苏盈只觉浑身温暖,倚在他胸口又昏睡了过去。
沈念卿见她性命总算得以保住,心头终于松了口气,这时不禁想到她自己栽倒那一幕,心头又觉得深深感动,心想:“苏姑娘虽对我冷冰冰的,可是只要涉及到我性命之忧,她宁肯不要自己的命,也要让我得以安全。”暗地里长长一叹,叫道:“苏姑娘,你这样待我,教我该怎样报答你。”转念一想,又念起光明顶上的霍思,顿时觉得头昏脑胀,不免又想:“思妹也待我很是真心,我到底该怎么办?”
适才他只想到苏盈必死无疑,竟尔将藏在内心深处的心意吐露出来,其实若非至此关头,他是决难以知晓自己究竟爱谁多一点。两人与他都是同时期认识的,但霍思跟他在一起的时日较多,是以感情浓厚,可苏姑娘几番捉弄他,也已深深记在了心里。
想到这里,实在头疼得厉害,自责惭德的想:“苏姑娘尚未脱离危险,我又怎好胡思乱想一通。”
如此等到半夜时分,忽得察觉胸口微微一动。沈念卿柔声道:“苏姑娘,你觉得怎样?”苏盈咬了咬牙,月色之下脸色显得更为惨白,她缓慢的道:“沈……沈公子,是你……你替我包扎的伤口么?”说到后面,脸颊火辣一片,声音已如蚊声一般不可闻。
沈念卿听得一呆,那会他只顾包扎,心中坦荡一片,可是这时给她提及,不由得脸上通红,心中砰砰而跳,说道:“苏姑娘,当时情况紧急,我……我并没有半分冒犯之意。”
苏盈轻轻道:“那你怎么……心跳的这样快。”原来她倚在沈念卿胸口之上,自然而然察觉到他心跳蓬勃有力,登时只觉自己胸口里又酥又麻,竟压过了疼痛。沈念卿实在百口莫辩,暗暗叫苦,解释道:“苏姑娘,我……我实在无意冒犯,要不你打我骂我罢,实在不行杀了我也可以。”
苏盈道:“我打不过你,骂你又有何用?至于杀了你嘛……”便说不下去,只在心中说给自己听:“我以为自己能完全放下,未料你这小冤家偏要来招惹我。”
沈念卿见她不肯说完,只当她仍在生气,慌忙道:“苏姑娘,你尽管打我,我也不会还手的。如果你真想杀了我,那我也无任何怨言。”苏盈冷冷道:“我若要杀你,就不会救你了。”
沈念卿啊了一声,总是不明白她如何做想,便柔声道:“苏姑娘,那你……那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消气?”苏盈道:“你已瞧光了我的身子,我还怎么活得下去。”说到这里,眼泪簌簌落下。沈念卿瞧在眼里,又是心疼又是茫然,便劝道:“苏姑娘,你几番救我,我总是感激不尽。沈念卿便把话搁在这里,你教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绝无二话。”其时他心底隐隐有揣测,自己虽是不经意而为之,但她终究是个女子,自己应当娶她为妻,可是想到两人身份地位,便不敢说出来。
苏盈听得心中欢喜,暗骂道:“呆子,非要我言明你才肯醒悟么?”便说道:“此话当真?”沈念卿道:“男子汉大丈夫,自然做不得假。”苏盈心想:“好,那我要你娶我,从此归于我蒙古一族。”话还未讲出来,便听得沈念卿沉吟道:“若是违反大义的事,那是万万不能。除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