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个时辰,巷子里传过来脚步声。两人凝住呼吸,见得一行人路过,约有四十之众,为首两人正是那钱三与孙无常,待得脚步声远,两人这才自阴暗中出来,蹑足跟了上去。只见得一行人又是转三倒四竟从南城门出去了,两人也随同出城,怕被发觉,也不敢靠得太近,只是远远跟着。
出城不远便向着西首一条小道蜿蜒而行,一路上众人也不讲话。约莫行了四五里路,却是到了琅琊山脚了,便隐隐见着一处高地透着深深火光。一行人寻到高地停留一阵,上了那高地便不见了身影。
沈飞宇两人停下,瞧了一眼,才发觉那高地站着两个丐帮弟子,把守着道路。沈飞宇道:“莺莺,我们便自这山林中穿上去。”两人当下猫腰自右侧钻进去,穿棘拨草的往上爬了一阵,眼前陡然开阔许多,原来这上面乃是一处大平地,被数十支火把照得亮如白昼。
此刻上面黑压压坐了许多人,分六拨而坐。对面搭了一处小高台,两侧站着尽是丐帮弟子,不下百人之众。这边约有百人之众皆分开而坐,各有二十余人。因是背对而坐,瞧不见一张面孔。反倒是丐帮中人倒看得清楚些。
张莺莺低声道:“沈大哥,这边想必便是五大帮会了。”沈飞宇道:“不错,只是不知他们为何深夜在此聚集。”张莺莺道:“丐帮弟子遍布中原,向来为第一大帮,居于中原六大派之中。这些帮会也为十二帮会之中,如此盛会,除却武林大会,当算得第二了,肯定是要干甚么坏事。”沈飞宇道:“丐帮向来算得名门正派,怎会做甚么坏事?”张莺莺道:“沈大哥,历来正邪难分,难说得很,那五大帮会明着为江湖上人称好,实地里却也干着些见不得的勾当。”沈飞宇奇道:“莺莺,你怎的晓得如此清楚?”张莺莺笑道:“数年前我明教门徒也遍布中原,有甚么中原事是不知道的。”沈飞宇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只见得自丐帮中走出一人,那人双鬓白发,身着麻衣,背负六袋。朗声道:“诸位贵帮英雄好汉,一月前敝帮下了英雄帖,广邀东首五大帮会来我丐帮启事,今日幸得诸位贵帮给得几分薄面,敝帮自不胜荣幸。”话刚说完,自左首一人站起身抱拳道:“李长老,贵帮相邀我铁拳门自当领命前来,只是今夜贵帮相邀不知所谓何事,还望相告,那些客套话就休要再讲了。”
沈飞宇心道:“原来那人是丐帮八大长老的李春长老。”又见李春哈哈一笑,道:“铁门主说得极是,只是诸位等得一月,又何必急于一时呢。长夜漫漫,咱们自要慢慢长谈。”声中夹杂了深厚内力,闻之令人心神一震。铁门主听见这挤兑的话,心里着实老火,只是丐帮声威极重,也不得不冷哼一声,坐下来。这时右侧一人也站起身道:“李长老,敝帮得到贵帮相邀,荣幸之至,相信诸位帮主亦同此感。只是在座诸位接到英雄帖,想必心中也是疑惑重重。在下这就请李长老实话相告,一解在座诸位的疑惑,李长老以为如何?”
李春向他点一点头,朗声道:“既然金沙帮帮主开口了,在下也不费这许多口舌了。今夜相邀诸位英雄好汉,只为得两件事。这两件事事关重大,在下便请敝帮掌钵龙头讲话。”说罢退开一步。张莺莺低声道:“铁拳门门主名铁无涯,金沙帮帮主名金不换,倒有趣得很,这掌钵龙头江湖人称“双棍飞碧”,真名便是吴清微了。”
只见得一人自丐帮里走出,踱步上了那高台。众人见他双目神射,瘦脸高颧,背负着八袋,腰间各插了一根约莫二尺来长的碧绿短棍。吴清微向在座诸位抱拳施礼,诸位皆还礼一番。吴清微这才道:“诸位英雄好汉,今夜便由吴某主持这英雄会,望诸位能恪守不僭,倘若有人无事生非,休怪吴某棍下无情。”众人听他讲完,都面无异色,心里却暗骂丐帮恃强凌弱。只听得吴清微朗声道:“带人上来。”台下丐帮弟子自人堆里架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押至台前。吴清微喝道:“诸位且看看,此人是谁?”众人眼睛睁得大大的,多数人并不识得这人,五大帮主瞧见这人,皆哄然一阵。铁无涯惊道:“这人是“盗中圣”蒋百里。”金不换点头道:“不错,不错,此人正是那作恶多端的蒋百里。”又有人道:“吴长老,这人怎的被贵帮抓住了?”众人往来声瞧去,却见得是水烟派掌门秦怀德。便有人道:“秦兄,丐帮高手众多,区区一个蒋百里算得甚么?莫要大惊小怪,莫要大惊小怪。”说话的便是那风楼阁阁主何秋来。众人听他一言,皆哄堂大笑,心中均想:“蒋百里虽算不得绝世高手,然在东首沿海却作了许多大案,武功岂是寻常。”
吴清微道:“诸位少安毋躁,我且来问一问,铁掌门,这蒋百里可曾得罪于你?”铁无涯蹭的站起身,怒道:“这蒋百里作恶多端,无所不盗,曾为盗取珠宝,杀害本门一十九个兄弟,此仇不共戴天。”吴清微点头道:“不错,金帮主,这蒋百里可曾得罪于你?”金不换起身冷笑道:“吴长老,蒋百里曾入我家室,杀害了我唯一的孩儿,金某此生心愿,便是寻着他一刀杀之,方能解恨。”吴清微又道:“秦掌门,他可曾得罪于你?”秦怀德起身道:“他倒没有杀我甚么人,只是曾坏了本派一件大事,引得本派为天下武林同道所耻笑,行走江湖,向来名声最重,莫过于死,自是恨他入骨。”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