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莺莺又道:“至于丐帮分离之事么?说来也是寻常。那郑长老觊觎帮主之位,给我一吓,立马甚么都招了。当真教我开心得很,而后他自觉不妙,逃之夭夭,就是这般了。诸位都不是榆木脑袋,想必听得十分清楚罢。”她说完便坐下。众人听她说得这般轻松,都想其间必然曲折颇多,既然她不愿多说,也不必多问。
又有人道:“敢问张姑娘,贵教向来与丐帮无所来往,怎的会替丐帮说话?恐怕不符贵教行事罢。”他眼见张莺莺坐于丐帮,又联想到石平之年纪轻轻,其中意味自然耐人寻味。他原本说来只觉一笑,孰料张莺莺一听,立时柳眉倒竖,喝道:“何人乱语!赏他一百耳刮子。”她这一声娇喝,分明是动了大怒。那数十明教弟子如何不理得,当即一哄而上,将那人捉了住。立时二人各擒住他手臂,又有两人欺在他身前,各站两边,一人一掌拍来打去。怕他立时昏厥,也不曾使内劲。众人只闻“啪啪”之声不绝于耳,都面面相觑。那人欲要张口讲话,忽得一掌打过来,他痛得咧嘴,连话也讲不出。心头暗自恼恨,自个儿嘴快说露了嘴。
沈飞宇也听出他话中意味,心头也有些恼怒,只是不曾想的莺莺如此反应。见她气呼冷眼,当是动了大怒,又不想那人因此丢了性命,出口劝道:“莺莺,这一百耳刮子,怕是多了些。”张莺莺望着他忧心,忽然笑转开来,柔声道:“沈大哥,这等胡言乱语之人,我向来决不宽容。只因你心地善良,这才出手轻些,若是换了我不认得你时,他登时毙命不在话下。这次只是小惩一番,受些外伤,绝无性命之忧。”沈飞宇听她不伤及性命,这才不说话。
众人眼见她忽然大怒,当是因那话中语气不明。只是这等当着诸多人的面,实不下于杀了那人。便有人见不过,立出来道:“张姑娘,这位仁兄适才口快,不得已得罪张姑娘。还请张姑娘海涵,放过他罢。”张莺莺自顾摇头,说道:“这位好汉,他说的甚么意思,想必不用小女子说了。似他这等口无遮拦,原本是要一刀杀了他。只因这里是武当圣地,小女子才放过他。这点教训,只是教他以后说话省着点,免得丢了性命。”众人听她说要杀了他,又想到之前她说得话,确是说到做到。她方说完,素音师太忽然立身起来,冷冷道:“老尼倒觉着张姑娘言之有理。”众人一见峨嵋派也出口相助,便不再说话。
那人足足受了一百个耳刮子,明教中人才放开他,退开一边。那人两颊红中泛紫,高高肿起,倒真像极了半个猪头,看来只觉十分好笑。那人虽有些内功,给这一番击打,只觉头昏脑胀,站立不稳。又羞又怒,却又不敢发作,当即晃晃悠悠拨开众人,逃也似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