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那是什么?”小黎一走,祝问松便盯着容棱问。
纪南峥也看向他,同样眉头紧锁。
容棱面色平静,起身,拱手要告辞。
祝问松忙拦住去路,难得的正经起来:“柳陌以我知晓,是夏秋侄女生的那双生子小儿子,可什么令又是谁?”
容棱道:“徒儿不知。”
祝问松厉起眸子:“纪夏秋于西南边关邂逅镇军都将柳桓,二人两情相悦,奈何纪家不接受京官为婿,遂纪夏秋私逃,与柳桓私奔回京,大婚之前,却遭皇后孙氏识破,为帝后囚于禁宫,迫其绘制赤玄宝藏图,纪夏秋誓死不从,为孙皇后磋磨,后柳桓回京,屡立战功,迫使帝后释放纪夏秋,二人成婚之后,柳桓被冠以勾结前朝,判敌卖国之罪,纪夏秋被禁于柳府,身怀六甲,再被胁迫绘制藏宝图,可宝图尚未绘制,柳桓先行逃狱,后于镇格门中,被千军射杀,万箭穿心,纪夏秋被留下性命,一边绘制宝图,一边待产,生育之期,她绘出假图,生下一对双生子女,女为姐,男为弟,后带着儿子,与权王里应外合,逃出京都,那女儿,则被留在柳家,由柳家老太爷担保,冠以柳家二爷名下,外称为柳城所生,这些,就是柳蔚的来历,而纪夏秋,从始至终只生过这两个孩子,至于柳桓,他亡故在柳蔚出生之前,更不可能给柳蔚生下什么弟弟,所以,柳蔚不可能有别的弟弟,容棱,你到底知道什么,还是说吧。”容
棱看着师父,向来吊儿郎当的师父,此刻的表情十分认真,他知道师父在担心什么,便敛着眉道:“柳蔚乃纪夏秋与柳桓所生,这毋庸置疑。”“
怎会毋庸置疑。”祝问松大声道:“七年前,发生过一场变故,皇帝指亲柳蔚嫁七王爷容溯为侧妃,柳蔚不愿,私逃离家,她再出现,已是五年之后,如果,五年之后出现的这个人不是柳蔚呢?如果现在的柳蔚说她还有一个弟弟,那她就不是柳蔚啊,真的柳蔚只有一个弟弟,也只有真的柳蔚……”说到这里,他愧疚的看向纪南峥:“才是纪大哥的外孙女。”
祝问松现在心情很复杂,自从知道容棱与柳蔚有那一段姻缘后,他便沾沾自喜,将柳蔚带到纪大哥面前时,他更与有荣焉,总觉得这场祖孙重逢,他的功劳最大,他是为了弥补纪大哥,才将他的外孙女带来的,可相认在前,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却从小黎口中,得到一个惊人的说辞,什么叫还有一个弟弟?难
道柳蔚消失的五年中,被谁冒名顶替了吗?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人,是柳蔚吗?
祝问松很慌,他怕自己搞错了,怕给纪大哥带来的是空欢喜一场。
纪南峥现在也极为严肃,他没有作声,沉着眸,他的心也是忐忑的,多少年了,甫见至亲,祖孙以泪相认,难道,是假的吗?
二老的担忧,容棱回答不上来,他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五年后重遇的这个柳蔚,她过去是谁,过去经历了什么,过去做过什么,他都不在意,他要的就是现在这个人,可二老要的,显然是以前那个。以
前的和现在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二老怀疑,他心里也并不确定。养
在深闺的柳家大小姐为何会有武艺,为何会有医术,为何还会验尸?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这个多才多艺的柳蔚,就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心上人,如此,便够了。
至于冒名顶替,他又觉得前后矛盾,若真是冒名顶替,为何会对纪夏秋那般孝敬?为何会对柳陌以那般疼惜?为何又因见了外祖父,而痛哭流涕?
还是那句话,柳蔚有很多秘密,如果真想知道,就去直问她吧。容
棱就跟锯了嘴的葫芦,任凭师父怎么晓以大义,威逼利诱,就是一个字都不吭,倒是纪南峥看老友越来越上火,沉着声,表达了一句看法:“我觉得,那孩子很像她外祖母年轻的时候。”
祝问松一顿,忙回过头来问:“像吗,真的像吗?那就没搞错,是她,肯定是她吧?”
纪南峥又纠结起来:“但日子太久,也恐是我记不清了。”
祝问松着急了:“纪大哥,您倒是再好好想想,外孙女是你的,反正不管她是谁,都是我徒媳妇,我是没办法了,但你可不能认错啊。”纪
南峥琢磨了一会儿,又说:“小黎倒是很像夏秋小时候。”
这回祝问松不信了:“您确定?男孩子和女孩子,怎么能像?”
纪南峥道:“夏秋小时候就跟个皮猴子似的,还总把衣服搞得脏兮兮的,跟个男孩儿没区别,这么一说,小黎还真有点像她,就是小黎更乖,更干净些。”祝
问松道:“那就是没错,肯定是了,遗传这东西做不得假。”
纪南峥又说:“但是小孩子长得好像都是一个样?”祝
问松烦死了:“您到底记不记得,您别一会儿一个样啊,吓得我心都快跳出来了!”
纪南峥最后也还是迷糊着,祝问松气急攻心,又看大徒弟一脸置身事外,他直接就走出门,冲着楼下就喊:“柳蔚,你上来!”
柳蔚正在跟纪淳冬聊天,闻言抬头一看,就看到师父气呼呼的站在那儿,她不明所以,下意识的问:“啊?”祝
问松发火:“让你上来!快点!”
柳蔚愣了一下便起身,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上了楼。房
间里的气氛很微妙,三个男人均缄默不语,柳蔚走进去,自觉的坐在外祖父对面,然后,她就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