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
皇后看了辛贵妃半天,心里的怀疑却怎么也打消不了。
自打辛贵妃进宫以来,两人的关系便与日俱增的变差,皇后下意识的认为,自己身边遭遇的一切坏事,都与辛贵妃有关。
就连她青凰殿门口的花坛被人踩破了,她都坚信一定是辛贵妃派人干的!
而辛贵妃也同样,除了这次因为牵扯清儿,她笃信皇后决计不可能为了针对她,而伤害清儿外,以前的事,她也都怀疑是皇后干的。
上次皇上御赐她的花钗上面有颗珠子丢了,她就一直怀疑是皇后找人偷偷拆下去的,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同
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还俱是闭月羞花、蕙质兰心,这是美貌女人间本能的敌视,情
敌之恨,不外如是。况
且两人还皆身份尊贵之人,皇后怀疑辛贵妃要对她取而代之,辛贵妃怀疑皇后要将自己除之后快。
总之两人一遇上,便注定是一场浩劫。可
现在,情况有些许不同了。辛
贵妃到底是个聪明人,听皇后开了个头,便知道里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也顾不上皇后黑气沉沉的脸,她直接问:“云家被状告,被谁状告?皇后怀疑此事与臣妾有关?”皇
后面色一冷,嗤了一声:“你自会说与你无关,哪个贼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
可的确不是臣妾所为。”辛贵妃觉得冤枉:“在皇后眼中,臣妾便是如此无耻不堪之人?”“
人心隔肚皮,你是什么样的人,你自个儿心里清楚。”辛
贵妃被这些莫须有的指控戳得烦躁,也失控的口出恶言:“那皇后便是顶天立地了?除夕之日放蛇放鼠,当日清儿可在殿内,她被吓得惊叫连连,险些晕了过去,臣妾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皇
后皱眉:“你这是何意,你常缘殿被人放了蛇鼠,这与本宫有何干系,难不成你以为是本宫做的?”辛
贵妃板着脸:“套您一句话,哪个贼会承认自己偷了东西。”皇
后气结:“本宫母仪天下,怎会如此低贱下作,放蛇放鼠,蚁辈所为!”辛
贵妃静静的打量起皇后,皇后也沉默下来,低着眉开始思索。过
了片刻,皇后抬头问了一个奇奇怪怪的问题:“诞下清儿后,听说你伤了身子,以后不能怀了?”辛
贵妃没料到她会问这个,眼中掠过一丝黯然,却还是点头道:“欣儿与清儿皆是好孩子,臣妾有她们便够了,不生,便不生了。”
皇后再次沉默。
过了一会儿,云氏在外面呆不下去了,牵着文清公主赶了回来。
一进殿,却感觉殿内气氛不对,她不明所以,怀疑的目光,一直在辛贵妃身上打转。这
时皇后开口了:“本宫乏了,送客。”辛
贵妃也在沉思,闻言牵起还想往内殿跑的文清,俯身道了句臣妾告退。她
们走得太急,出了青凰殿,文清拽着母妃的衣袖,撅着嘴道:“清儿还想多陪陪母后,还想问母后何时能带小哥哥进宫,母妃可稍等清儿片刻吗?”辛
贵妃摇摇头,摸着女儿的小脑袋道:“母后现下有事要做,清儿乖,母妃明日再带你过来瞧母后。”她
想,一日的时间,应当够皇后想通一些事了。而
此时,青凰殿内,皇后的确还在思考。
半晌后,她谴退身边宫女太监,待殿内只余下云氏一人,皇后才拉着云氏的手,神色纳纳的道:“本宫,好像搞错了。”
云氏不解:“什么?”皇
后仰起头来:“本宫的毒,好像不是辛贵妃所下。”云
氏一脸懵然:“啊?您确定吗?这事儿可说不得笑。”皇
后疲惫:“好像当真不是她,她对清儿的宠爱做不得假,况且,我们之前便怀疑,下毒之人是与国师狼狈为奸,还制了什么鲛人珠这样的邪门之物,可辛贵妃高龄产下清儿,身子受损,应是再也怀不上胎的,那鲛人珠,会是给她用的吗?”让
皇后这么一说,云氏也琢磨出点什么来,但她并未轻易下判断:“此事,事关重大,我这便差人去请柳大夫进宫,究竟是与不是,请柳大夫一观便知。”
柳大夫医术高超,辛贵妃有否服用什么鲛人珠,又是否当真不能怀胎,她必能瞧出。皇
后彷徨的点点头,待云氏去吩咐了人回来,才听她略带迷茫的问:“那若真不是她,会是谁呢?与本宫不对付之人,本宫只能想到她。”
云氏面色生冷:“不管那人是谁,总不会比辛贵妃还难对付,辛贵妃咱们轻易动不得,旁人,哼!”这
话里话外透着十足尖锐的杀意,皇后听得心惊:“你可莫要乱来。”云
氏安抚的拍拍皇后的手,道:“我自有分寸。”
柳玥那句妖妇不是说笑的,云氏在某种程度而言,的确又妖又邪,况且,皇后还是她的逆鳞,她便是自己死,也见不得皇后受半分委屈。云
氏要请柳蔚进宫,却没有那么容易。
柳蔚现在还在京城府衙,一步不落的紧盯倒霉的六王爷。六
王爷彻底服了,他看着对面一直朝他微微笑的青年,恨得牙都疼了,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他都牺牲宁辉,败对方一局了,他何苦还如此咄咄逼人。
真把他逼进了死胡同,就不怕闹到两败俱伤?柳
蔚是真不怕,她今日就和六王爷卯上了。
云氏派来请人的侍从,沿路追到了京城府衙,正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