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大争之世,七大战国,兵役繁重。有不少人悄悄逃避兵役,相聚成团,久而久之,啸聚山林,成了山贼的祖先。
秦国商鞅变法之后,秦国盗贼迅速绝迹,即便有,也属于个别现象。赵国人武勇,可也崇尚私斗,民间暗地从贼的人,为数不少。
长平战后,赵国征兵的官吏,已经拉走了十四五岁的少年。赵国勉力维持着局面,只是秦国持续不断的压力,让很多赵国人看不到希望。庞煖组织的合纵大军失败之后,赵国的有识之士,开始意识到了,赵国国运的路子越来越窄。
赵国人心惶惶,不巧的是,又出了廉颇率军攻打乐乘的乱子。事后,廉颇远走魏国,赵国人的怒火,都洒在了乐乘身上。庙算遭遭,朝政混乱,士兵迷茫,民间的山贼开始兴起。
颜聚曾率军剿灭过几批山贼,对山贼的战斗力,自然十分不屑。
赵地的山贼,大都是赵国人。兔子不吃窝边草,一般不会劫掠本乡本土的人。不过,万事都有例外,有几批山贼,六亲不认,只要有好处,就下山干活。
“这些胆大包天的山贼,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敢到曲梁的地盘来打秋风!”
颜聚口里数落完,探身从望楼看出去,只见城墙外的山贼,有的下了马,去找水喝,有的甚至去了田地,摘还没有成熟的瓜果吃。
“这些山贼看来是饿极了,才自不量力,想打曲梁的主意。”
颜聚手指着城外混乱的人群,满脸笑容,意气风发,目露凶光。进山剿匪,还要破费一番功夫,可山贼下了山,就如乌龟离了壳,得来全不费工夫。
“集合兵马,随本将出城剿灭这些山贼!”
“将军,这些人如果不是山贼怎么办?”那校尉连忙劝阻道:“司马将军的传信里说,突入赵国腹地的秦军,狡猾如狐,行踪不定,将军可要谨慎再谨慎啊!”
“李左车,瞧你的胆子,是怎么当上校尉的。”颜聚双目一瞪,厉声喝道:“你父亲英勇战死沙场,可你呢,倒活脱脱成了一个胆小鬼。本将心意已决,尔等随我出战。至于你——李左车,既然你胆子小,就由你留守城池吧!”
“将军,曲梁城有动静了!”
听见李必兴奋的低喊,蒙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拨开挡在身前的树枝,放眼望去。果然,曲梁的城门缓缓打开,赵军迅速跑出城门,向着城外的山贼扑了过去。
城外的山贼,似乎没有料到,赵军会突然出城,一时间手忙脚乱,人仰马翻。
“瞧瞧,贼就是贼,哪里有半分战斗力。”
颜聚手举在额头,遮住东边照射来的阳光,目睹着这场一边倒的战斗,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将军高明!”
身边的几个校尉,连忙附和着,心里却想,对付这些没有战斗力的山贼,怎么足足带了近两万人马出来。
“咱们碰到硬点子了,快撤,快撤!”
蒙虎眼见诱敌的秦军一个个被砍倒,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狠起心肠,扔下一批人死在赵军剑下。
蒙恬手下的几个校尉,打仗的能力都不差,可唯独诱敌的任务,蒙恬特的交给了蒙虎。
“将军说得对,慈不掌兵!”
蒙虎一边战斗,一边往预定的埋伏点撤退。
赵军越战越勇,鲜血彻底激发了赵军的勇气。对面的敌人,似乎没有还手之力,这样大好的立功机会,赵军怎么能够放过。
“给本将追上去,务必全歼他们!”
颜聚从战车上站了起来,手扶着车辕,高声命令道:“都给本将压上去,放手出击!”
战场的四周,都是金灿灿的黍田,一刻钟过去了,别说有接应的人马,连划过天际的飞鸟,都没有一只。
颜聚率军出城作战,可他也不是毫无脑子的人。一边指挥前军攻打山贼,颜聚一边观察战场周围的情况,一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山贼中的有些人,曾经当过兵,会些简单的兵法,毫不奇怪。
战斗了这么久,对面的山贼全然没有像样的反抗,几乎都是单打独斗。这样一来,颜聚心里就确信了,这批山贼里,没有懂兵法的人物。
司马尚传来的消息,颜聚注意过,只是,他觉得司马尚有些言过其实了。败军之将,夸大敌人的强大,那是常有的事,颜聚深谙其中的道理。
从井陉关到曲梁,顺着赵国官道,哪怕一刻不歇息,没有个把月,根本到不了。更别说,一路之上,还有屯塞阻拦。
秦军骑兵,或许精锐,要想从井陉关南下曲梁,可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颜聚出身大户人家,从小便练习射御之术,深深的体会到了其中的辛苦。
双腿紧紧的夹着马腹两边,小心翼翼的操控着缰绳,策马奔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马去。轻则伤些皮肉,运气不好的时候,来个伤筋动骨,甚至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军骑兵,再怎么神速,颜聚想想,也不可能会奔曲梁而来。
这样想着,颜聚再没有了疑虑,挥动令旗,赵军开始全线出击,撒开腿追在秦军的身后。
“将军,我军什么时候出击?”
李必眼珠子转动着,神色十分焦急,但身子却一动不动。隐藏在这片树林中的秦军,个个身着绿色的衣裳,脸上涂抹着绿色的颜料,身上绑满了树枝,远远望去,似乎跟周围的树林,融为了一体。
“等蒙虎实在撑不住的时候,才是我军出击的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