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朝食刚过,雍丘的秦军中军大营,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鼓声。
鼓声远远传扬开去,震响整个军营,但秦军士兵们,并没有飞奔起来,而是按部就班的开始每天的操练。
秦军士兵平常重视操练,熟悉秦军各种各样的指挥信号。
此刻的鼓声虽响,节奏却显得很舒缓,显然是聚将军议,跟普通士兵没有什么关系。
“嗨,这蒙家的小子,总算召集大伙儿军议了。”
校尉张驼步出营帐,正碰上黄寄迎面而来,连忙迎了上去。
雍丘的几个校尉,张驼、黄寄出身黔,靠着数人头到了今天的地步。另外几位,从军的时候,继承父辈的爵位,起点就比他们高。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私下里,张驼、黄寄两人明显走动得更多,时常互相通气。
“主将的名头,岂能咋咋呼呼的乱喊乱叫!”黄寄看起来,身子并不是很健壮,但整个人却显得很有气势。
他与张驼站到一起,高大的张驼,看起来倒显得底气不足。
“蒙将军虽然出身蒙氏一族,但他开始带兵的时候,同样没有爵位。攻灭赵国的战争,他率领骑兵,孤军直下邯郸,颇有将才,你最好还是放尊重些。”黄寄压低着声音,边走边交代。
黄寄十七岁傅籍从军,没有读过什么书。不过他脑子伶俐,秦军攻陷惩治,别人只顾忙着斩立功,黄寄没忘了搜罗一些书籍。
山东六国的大户人家,家里多少有些藏书,有心搜寻之下,黄寄还真淘到一本兵书。用心学习这么多年,随口露出点东西,张驼只有佩服的份儿。
“尊重,只有能带我等打胜仗,挣爵位,我张驼才会尊重他······”
“先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参加军议要紧。”
眼见张驼口无遮拦,黄寄赶紧掩着张驼的嘴巴,不由分说,拉着张驼的胳膊,快步向中军大帐赶来。
到得军帐,只见蒙恬正坐在主位,右是幕府长史荆苏。军帐门前,亲兵统领蒙豹率领着一队精干短兵,手持长戟,分列两排。
中军营地的外围,蒙虎统领剩余的亲兵,外松内紧,悄然的护卫着主将的军帐。
“校尉黄寄、张驼,见过蒙将军!”
黄寄暗中松了口气,同时心中有些幸灾乐祸。
校尉赤、好等人拖在后面,按时赶到还好。若是鼓声想过一刻钟还没有到,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其他几位校尉,仗着优越的出身,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黔出身的黄寄、张驼。几人之间,相处起来,总有些隔阂。
“坐吧!”
蒙恬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没有想到,这两位堆人头走出来的校尉,竟然最先赶到。
落座之后,张驼狠狠的瞪了黄寄一眼,满脸不高兴。
赶到军帐,张驼还没有说话,就被黄寄抢白给代表了,一身闷气,无处释放。
张驼的小动作,居中而坐的蒙恬,自然看得很清楚。
“张校尉这眼神,锋利无比,如果我军有跟楚人斗将的机会,非得派张校尉出战不可。”
“真的派我出战?”
张驼回过头来,盯着蒙恬,毫不畏惧,“说起来,我已经十年没有斗将的机会了。”
哎······
黄寄坐在一旁,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家伙,听不明白蒙恬的打趣吗?
“我听说楚国将军项燕的儿子项栋,力能扛鼎,打遍楚国无敌手。此次伐楚,若能遇上项栋,当可遂了你的心愿。”
蒙恬微微一笑,心下暗道。张驼名字带个驼,却身体倍儿壮,有些倨傲,但也不失憨厚。
这样的人,能在秦军中做到校尉,也真是一朵奇葩。
蒙恬却是暗中打听到,张驼管理一部,得到了黄寄不少的帮助。
这黄寄倒是个人才。
这样想着,蒙恬不由得多看了黄寄一眼。
“蒙将军,两军交战,斗智不斗力。张驼有些蛮勇,但还不是项栋的对手,蒙将军千万别由着张驼的性子来······”
“是不是对手,比划比划才知道分晓。”
黄寄眼见蒙恬的目光望了过来,似乎带着欣赏的模样,还真担心蒙恬有派张驼出马战项栋的心思,连忙开口打圆圜。
不过,一向蛮勇的张驼,听了这话,可就有些不乐意了。
“哈哈,黄校尉这句话说得好,斗智不斗力,可谓兵家之要义也。”
蒙恬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但又想不起来。
“张校尉话,志气很高,我秦国军人,就需要这样的气势!”
末了,蒙恬不忘肯定张驼一番。
有句话说的,还没有熟到一定程度,适当的赞美,比刻意的威严,更能拉近人与人的距离。
几句话聊下来,蒙恬带兵打仗的能力如何,张驼心里还有疑问,但却看蒙恬顺眼了许多,没有军功贵族出身的架子。
“校尉钟赤——
校尉孟学——
校尉胡多——
校尉西爽——
见过蒙将军!”
一刻钟的时间,将尽未尽的时候,校尉钟赤、孟学、胡多、西爽,紧赶慢赶,总算在最后一刻赶到了中军大帐。
这几人年纪三十多岁,父辈为关中老秦人,爵位世代相传,到他们这一代,已经是难得的高爵位而来。
几人中爵位最高的乃是校尉芈好,位至右庶长,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