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昭赏了巧慈一对兰花蕾形耳坠的事被府里一个叫香桃的小丫头给瞧见了,这个香桃看着年纪不过才十二三岁的模样,比玉碧小了四岁的样子,不过人私底下倒是爱八卦,经由她的一张小嘴,锦昭赏赐巧慈耳坠子一事很快便在府上传开了。
晌午时分,巧慈和青雯干完了活正准备回屋换身衣裳再去跟前伺候主子,谁知门口几个小丫头早已在那里等着她们了,见她们二人回来,众人便围了上去。
“巧慈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第一个走到巧慈跟前的是香桃,同她说话比原先还要客气些,目光却盯着巧慈的耳朵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
巧慈微微抬了抬眸,扫了一眼几个丫鬟的神色,随后看向香桃,说道:“怎么,香桃姑娘找我有事不成?”
瞧着这架势,倘若没有事的话,不会特地在她屋前等着了。
香桃收回目光,笑了笑说:“瞧姑娘说的,难道非得有事才能找你不成,平日里大家忙着伺候主子,私下里也没怎么说上几句话,巧慈姑娘和青雯姑娘虽说来府上的时间不长,但我瞧着也是脾气极好之人,这不干完了活,一时得了空闲,拉着其他姐妹找你说话来着,在府上做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是时不时的联络感情才是。”
香桃平日里喜欢跟着玉碧后面,俨然一个小跟班,今日却撇下玉碧一人和其他几个丫鬟来找她,想来定不是单纯只是找她闲聊这般简单,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
巧慈淡淡一笑:“香桃姑娘说笑了,往日里香桃姑娘都是跟着玉碧姑娘的紧,自然是跟玉碧姑娘感情深才是。”
此言一出,香桃脸色微微一沉,其他丫鬟听了也是神色各异,香桃随即又覆上笑容,说道:“玉碧是府上一等大丫鬟,平日里少不得要听她差遣的。像我这样不入等的丫鬟,哪能入得了人家的眼,也就是听吩咐做事罢了,可不是我一个小丫头敢高攀的。”
说这话时,远处,一股冷意从女子的眼神中划过。
只是这差遣?
巧慈微微皱了皱眉,说:“香桃姑娘此言差矣,都是一个府上伺候主子的,咱们的本分就是伺候好主子。主子吩咐做什么,我们便做什么,玉碧姑娘虽说是这府上的大丫头不假,但事事也要听主子的吩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府上的正主是三皇子和皇妃,凭什么要听她一个丫鬟指手画脚的。
这个香桃跟着玉碧,说话也变得口无遮拦了。
香桃意识到自己说话不当,被人拿住了话柄,一时慌了神,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汉珠,灿灿应道:“姑娘说的是,是我一时失言了,还望姑娘莫要在皇妃面前提起才是,若让皇妃误解了,可要如何是好。”
所谓祸从口出,这话要是叫皇妃知道了,重罚是少不得的,要是因为被赶出了府去,她一个小姑娘,日后可怎么活。
想到这里,香桃心中一紧,心里顿时生了几分怕意。
巧慈可比不得香桃的大嘴巴,便道:“我还有无聊到在皇妃面前搬弄是非的地步,只要你忠心侍主,问心无愧,主子心中自有个衡量,岂是我等说什么便是什么的,香桃姑娘未免太看得起我巧慈了。”
听到巧慈的话,香桃松了一口气,不等她开口,旁边的一个小丫头便坐不住了,出声道:“巧慈姑娘谦虚了,这府上谁不知道你和青雯姑娘是皇妃跟前的红人,这种殊荣,就是府上大丫鬟玉碧也是不及的,我听说皇妃送了你一对耳坠子,想必一定很好看。”
说话的小丫头,名叫秀墨,是个不起眼的丫鬟,巧慈平日里倒没怎么注意过,不过今日说的这番话……
巧慈下意识的抬眼朝那丫头看了过去,问道:“你怎知大小姐送了我东西?”
这件事除了青雯,她可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见青雯一脸无辜的样子,她便知道此事跟她无关。既然不是她说的,那又是谁说的?
巧慈将目光落在了香桃身上,有些怀疑。
香桃见巧慈正盯着自己看,一时些不知所措,又不好直言相问。只好拼命对秀墨使眼色。
谁知,这个秀墨却完全领会不到她的意思,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道:“香桃姐,你眼睛是怎么了?不是你告诉我们皇妃赏赐了一对耳坠子给巧慈姑娘,出于好奇,这便拉着我们一起过来瞧瞧,你都忘了吗?”
话一出,香桃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秀墨竟是这般不懂察言观色之人,早知如此,她当初就不该对她说,更不该带着她一起的。
看着香桃那张又气又恼的脸庞,秀墨一头雾水,摸了摸小脑袋,一脸无辜的问道:“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香桃姐,你不要生气,我不不说了还不行吗。”
香桃欲哭无泪,甚至都懒得看她,府上怎就出了这么个蠢货,不懂察言观色也就罢了,偏偏还不会说话。要不是碍于其他人在场,香桃早就将心中的怒火发泄了出来。
过了片刻,香桃才压住心中的怒火,对巧慈解释道:“巧慈姑娘,你莫要误会,秀墨这丫头说话不经大脑,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还望你不要在意。”
巧慈笑笑,说:“香桃姑娘这话说的我好像那小气之人似的,香桃姑娘说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是我素来行事不喜欢张扬,望姑娘瑾记这一点。”
说出去的话再收回去,那是不可能的了。
只是耳坠子毕竟是大小姐送给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