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当即一愣,别的不说,对医书尤其酷爱,家里那些翻烂了的医书,却被他当做宝贝似的小心收藏。
听到苏锦昭说她要将疑难杂症的医书赠与自己,他竟有一丝犹豫了。
要是能多看些医书,对自己的医术便有大的帮助,如此,他就能用一技之长让母亲住得更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出声道:“苏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若我答应,你当真能保我母亲安然无恙?”
前世救她的恩人,今生换她来报恩,苏锦昭随笑了笑,说:“先生看我可像是会诓骗之人?”
陆平没有说话,堂堂苏家大小姐有什么理由要对他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说谎。
只是,他有些担心,想了一想,忍不住问道:“不知大小姐接下来要怎么解决?”
那严家大小姐的脾气,他是见识过的,丫鬟被打事小,丢了面子事大,要是她执意出这口气,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苏锦昭却道:“先生要是相信我,只管放心回去,剩下的,我自有主张。”
苏锦昭不喜欢别人多舌,陆平只好知趣的打住不再问下去,道了别后,按照苏锦昭说的回去了。
两个丫鬟心里憋了一肚子疑问,待人走了后,青雯低声问道:“虽说那陆大夫替巧慈求情,但巧慈终究是被人打了,大小姐真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严家吗?”
青雯觉得这件事总归不值得,万一为此得罪了严家,可如何是好。大小姐到底还只有十四岁,也不知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不好说话,岂不给自己添了一麻烦。
值不值得,苏锦昭心里明白,当初要不是陆平,只怕她早就死了,滴水之恩,尚且铭记于心,何况是救她一命,如今恩人有难,她岂有避而不救之理。
再说了,人家明着将她的丫鬟欺负成这个样子,若是她坐视不理,和当年的苏锦昭又有何区别,这辈子,她不许自己再被他人欺负,这一生,她的命运得由她自己掌控。
苏锦昭抬头“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青雯似乎还有话要说,身边的巧慈见状拉了一下她的衣角,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别问了。大小姐这态度显然是不愿意说,又何必再多嘴相问。
青雯随打消了念头,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陆平不愧被称之为“神医”,巧慈擦了他给的咬后,片刻功夫便消了肿。
“这药真是神奇,按照这速度,想来要不了几日便可痊愈。”巧慈看着手里的小瓶子,好奇的嘀咕道。
苏锦昭正喝着茶,听到巧慈这话,但笑不语。
陆平真正厉害之处远不及此,他最擅长的就是悬丝诊脉,只用一根丝线便可准确诊断病症,然后对症下药。在古代男女有别,为了避嫌,这法子最受用不过。
陆平那一双手,不知救活了多少人,当年后宫嫔妃难产,加之失血过多,连御医们都束手无策,亏得陆平,这才将人保了下来。自此之后,陆平便一路平升,到最后执掌整个太医院,风光可谓一时无限。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才,能在太医院当差,无一不是通过层层考核才有幸被选上,像陆平这样破格被提拔的平民,难免会遭人嫉妒,沈曼心的哥哥沈文礼便是其中一位。
沈家世代为医,沈文礼自幼便受父辈熏陶,医术自然有一番造诣,非寻常大夫能比及的。想他苦心钻研医学,原以为进了太医院就能为沈家争光,没想到却被民间一个不起眼的人抢尽了风头,自然心有不甘。平日里处处针对不说,还百般刁难,可想而知,心胸也不是不够开阔的很。
陆平一门心思在医术上,对宫里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既不参与,也不在意,虽然没少吃了苦头,但因救人无数,最后落了美名,被世人称赞,而沈文礼的下场却是悲惨,不仅罢了官,还连累了家人,可谓是自作自受。
可见,人一旦选错了路,结局往往也是不同的。
苏锦昭放下茶杯,对巧慈说:“陆平的医术不错,他的药能让你脸上的伤早日痊愈,不过这几日你暂且得用轻纱遮面,免得感染了。”
巧慈应下,似想起了什么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没问。
苏锦昭瞧在眼里,心下满意的点了下头,她不喜欢身边的人多舌,巧慈即便满肚子的疑问,主子不主动明说,她也不敢多问一句。
随后,苏锦昭又写了一封信,吩咐青雯将信交由冯管家,再由他选一个腿脚利索一点的小厮,把信送给严家大小姐。
陆平的事,她自然应了下来,就不许别人伤他分毫。
这几日,陆平照苏锦昭的话待在家中照顾母亲,自打上次之后就没再去严府,说也奇怪,严家的人居然没有找他,想着应是苏家大小姐的缘故,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日,宫中送来了的邀柬,是给苏锦昭的。
看着信柬上末尾落款的字苏锦昭,心中微动,一时勾起了往事。
望苏锦昭出神了好一会,巧慈低声问道:“可是如妃娘娘邀大小姐去宫里?”
上次如妃让大小姐多去宫里走动。
苏锦昭拉回思绪,摇头道:“倒不是如妃,是芸璃公主的邀约。”
宇文芸璃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女儿,今年不过才十岁,当下,比她的几个哥哥都得圣宠。
信上说两日后芸璃公主会在宫里举办一场花宴,到时候会邀请朝中大臣家的家眷一同赏花,说白了就是请几个私下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