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看看。”
夕涵脸上转换成笑容,跟着小太监走到灶台前。
其实,比起伤口是否狰狞,是不是血肉模糊异常吓人,她更在意的是这伤到底严不严重。
只是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显得暧昧,所以她自然不可能开口。
“夕涵姑姑,您看奴才这一手。”
小太监笑容灿烂,抬手便取了一个土豆。
他边说着话,便拿起刀,看着笨重无比的刀在手上转了几圈,才落到菜板上。
“哒哒哒哒……”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落刀声,土豆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变成了丝。
夕涵脸上适时出现惊叹的表情,一副看得很认真的样子。
但实际上,她正听着身后的动静。
安子的伤,她不可能不在意。
明明早上还好好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是她躲在屋里哭的时候?还是跑出去的时候?
又或者,更早……
夕涵想起自己第一次闻到药味的时候,难道是那个时候就?
都不知道是应该表扬安子的忍耐力强,还是应该骂自己是白痴,竟然一直到现在才确定安子受伤了。
但是,慎刑司分明是安子的地盘。
怎么会受伤那?
夕涵做出认真观赏的样子,心中却将之前的事情想了一遍又一遍。
等等!
她之前还情绪激动地抓着安子的胳膊,当时是不是……
夕涵努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想着自己到底抓着安子哪只胳膊。
她正想着,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
听到动静,夕涵下意识转头看过去。
安子正站在她身后两步远的地方,冲着她点头。
“这……这么快。”
夕涵一吓,从深思中抽离回来。
“嗯。”安子低声应了一句,他看看夕涵,突然开口补充了一句,“小伤,所以包扎得快。”
“嗯。”
夕涵应了一声,视线移到安子的左臂上。
她皱着眉,稍作犹豫,还是开口问了:“安子,刚才我跑出去之前,抓着你问问题,是不是让你的伤口裂开了?”
“没有。”
安子的回答干净利落,没有一点犹豫。
“真的?我记得当时就是抓了你的左手。”
夕涵显然是不相信,眉头皱得更深,她指指安子的左手,语气带了些自责。
“不是。”安子摇头,谎话说的顺畅,“这是一刻钟前在牢房伤的。”
他一张严肃脸,让人下意识相信他话的真实性。
夕涵还是不信的。
如果安子真的是一刻钟前才受伤,那她之前闻到的药味是怎么回事?那她裙摆上的血,又是从哪里沾的?
她抬头看着安子,沉默了许久。
“你的伤口如果在裂开的话,就罚你吃一整盘苦瓜。”
夕涵抿唇一笑,将这件事揭了过去。
“好。”
安子的语气郑重,似乎听不出夕涵话里调笑的意味。
“你看,他的刀工很厉害那。”
夕涵转头看向灶台,笑着开口闲聊。
“嗯。”
对于夕涵的话,安子只是沉声应了。
“安子你是会做菜吗?刀工好像很厉害。”
夕涵伸手拨弄了一下,方才安子切得土豆丝,也开口表扬了一句。
这倒不是奉承的话,安子的刀工确实不错。
粗细均匀,长短相同。
基本是五星级饭店厨师的水平了。
“嗯。”
安子还是点头应着,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只是刚才切菜的太监,听到了这句赞许,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位夕涵姑姑,若是知道他们主子是怎么练得刀工。这句表扬的话,怕是就说不出来了。
“好了,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吧。”
夕涵的话,打断了小太监的思绪。
他抬头看过去,面上的后怕瞬间换成了笑容。
很好,求生欲真地很强。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将心中的恐惧压了下去,面上的笑容更真了几分。
夕涵抿唇笑了笑,没有再多言,探身研究起调料来。
趁着她这边忙活,小太监极有眼力劲儿地开始生火。
古代的调料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比现代少了几样。像是鸡精味精什么的,都是没有的。
夕涵试探着炒了一次,由于技术太不娴熟,也不是太习惯使用灶台,所以土豆丝成功地糊了。
她拿着筷子尝了一下味道,虽然糊了,但是咸淡还是适中的。
夕涵恢复了些信心,又练习了两次,终于做出来了一盘看得过眼的土豆丝。
“安子,尝尝。”
夕涵将筷子递到他手上,眼神中带了些期待。
“是。”
安子应了声,接过筷子,动作缓慢地夹了几根,放进嘴里。
“怎么样?还可以吗?”
夕涵小心地开口,有些紧张地等着安子的答案。
这道土豆丝基本代表了她的做菜水平,这都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极好吃。”
安子的眼眸低垂,过了许久,才低声开口道。
“真的吗?”
夕涵取了一双筷子,又尝了一遍,对于安子的评判有些怀疑。
“真的,超过御膳房的水平了。”
安子抬头看向她,竟然又开口说了一句。
“安子,你这么说,御膳房的厨师们要找我打架的。”
夕涵将嘴里的土豆丝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