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太,这孩子有些……有些麻烦……”院长的表情为难,纠结了半天,最后只能委婉地说出一句话来。
这样好的领养家庭,她还是想让能真正感受的孩子被选上。
这少年身上,问题太多了身世可以用惨烈两个字来形容,身体极差,几乎是个药罐子,而且性格也阴沉、木讷。
“哦。”
夕涵点头,应了一句,语气有些随意。
她蹲下身,与那孩子的眼睛齐平,想要歪头去看他的眼睛。
少年瘦得厉害,手腕细得似乎碰一下就要折了。他看上去大概有十二三岁,细软的头发垂在额前,将眼睛几乎整个遮盖了。
一道长长的疤从他的眉心,划过鼻梁,一直蔓延到下颚线。似乎没有经过什么的治疗,疤痕显得极为狰狞。
他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坐着,就像是个没有生气的玩偶,呆呆木木的。
夕涵蹲在地上,认真地看了很久。
“就他了,我们领养他好不好?”
许久,她伸手扯了扯束和的裤子,仰头看着他,眸中看着他。
“真的想好了?”
束和也蹲下身,拉着她的手,视线落在眼前的少年上,皱皱眉,语气迟疑。
毁容、自闭、厌食,幼时丧父、丧母,还经历过一次残暴的领养家庭,身体和心灵各方面都是极脆弱的状态。
这样的孩子,要废很多的心。
他本意并不想让夕涵如此操劳的。
“我觉得,他有些像你的小时候。”夕涵凑到他的耳边,用手挡了嘴,声音压到最低。
听到这句话,束和忍不住又看了这孩子一眼。
其实,他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所以到底像是不像,他也说不清。
束和转头看过来,正对上她认真又期待的眼神,心骤然软了一下,伸手摸摸她的长发:“真的想好了?”
“嗯嗯!”
听出束和要松口,夕涵用力地点点头,带着点小紧张等着束和的答案。
“好,听你的。”
束和抿唇笑了,探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虽然对这个孩子并不满意,但还是点头应了。
他的话音未落,夕涵便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眼睛都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少年仍坐在原处,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似乎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也对自己的未来毫不关心。
夕涵将注意转到少年的身上,揉了揉脸,把傻乎乎的笑压下去。
已经就是要做妈妈的人了!
要沉稳才行的!
她往前挪了两步,试探着伸手去碰少年的胳膊。
夕涵其实已经对他的情况有所了解了,这孩子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对外界刺激缺乏反映,几乎就像一个可以动的木偶。
不出意料,夕涵的动作没有受到任何抵抗。
夕涵探身成功将他抱住,这孩子真的太瘦了,抱在怀里,甚至有些咯手。
但,抱着这个安静的孩子,夕涵还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她抿唇笑了,声音放得轻缓:“我抱住你了,以后就是我的孩子了。要叫我妈妈哦~”
夕涵揉了揉少年的短发,动作放得极为温柔。
然而,少年还是一动不动,甚至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被抱住的温暖,轻柔的声音,就像是一阵从他眼前吹过的风,没有带起一点波澜。
夕涵却根本不气馁,反而笑着伸手将他拉起来。
少年顺着她的力道站起身,关节像是僵硬,低着头,碎发已经将眼睛整个盖住了。
没有反抗,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他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空空荡荡的,整个人都似乎要瘦成了骷髅。
夕涵小心地拉住他的手腕,却不敢用太大的力气,只小心地引着他走进旁边的屋里。
束和跟着院长办手续去了,夕涵拉着他坐在长椅上,将背包打开展在他的面前。
“我带了很多的好吃的哦~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夕涵抱着背包蹲在他的面前,把背包里的零食一样样拿出来,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然而,少年始终没有反应,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
夕涵还没有拿到他的具体资料,不知道他有没有忌口,或者过敏的东西,也不敢随便给他喂零食,便从里面摸出来一瓶矿泉水。
“喝点水吧。你的嘴都出血了。”
夕涵将背包放到一边,打开了矿泉水瓶子,坐到一边,虚揽着他,把瓶口挨到他的嘴边。
水碰到开裂的伤口本来是疼的,但是少年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就着那水瓶,小口地开始喝水。
至少是很听话的。
夕涵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她看着少年枯瘦的胳膊,心中涌起些酸涩来,手下的动作放得更轻柔了几分。
束和很快就将手续都处理好了,见夕涵举着水瓶,手似乎有些酸了。他便快步过来,接替夕涵的工作。
喂过水,又和院长告了别,便一同回家了。
夕涵是想用厨艺来展示一下母爱的,但是少年根本不为所动,死气沉沉地靠在椅子上,就像是失了灵魂的玩偶。
下午,带着少年去了医院。
夕涵拿着那本厚如字典的病理报告,对于自己能否好好照顾这个孩子的问题,陷入深深的沉思。
她思索着自己或许应该是上上补习班,学一下如何做保姆,还有要学一下怎么做营养师,另外儿童心理咨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