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走到门口,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忽然动作一顿,往后退了一步。
空气中有不寻常的味道。是煤气!
若是她打开这扇门,钥匙孔里的火花将引燃室内的煤气,高浓度的煤气遇燃迅速膨胀,嘭,她便会被炸得四分五裂,兴许连一丁点儿骨头渣子都找不到。
手段够狠的!
凌湛习惯性地抬起右手,用修长纤细的食指抚过眉毛,宛若星辰的漂亮眸子颜色瞬间加深,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空气猛然流动,身后的拳风凛凛,带着置人死地的力道劈过来。凌湛秀眉一拧,往旁边一闪,堪堪避过那拳头。一个闪身,与偷袭者正面相对。没有丝毫的停留,对方的袭击又逼到眼前。凌湛灵巧地左右闪避,不急着出手。
眼前这人,同样是个女人,一身黑衣,双腿修长,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显得五官更加凌厉,眼中的杀气更是毫无遮挡,完全是要将凌湛置于死地的架势。而她的一招一式,凌湛看在眼里,一看就是练家子,一般人哪有这般身手。
黑衣女见接连几招都被凌湛躲开,倒也不心急,长腿站定,一双眼睛紧盯凌湛,右手从后腰摸出一把短刀。凌湛微微挑眉,果然是有备而来。这种短刀她不陌生,是她曾经最爱的武器之一,看起来小,实则杀伤力极强,利于近身攻击。
她当然不指望来一场公平的决斗。公平是无能者的乞求。这一点,她上辈子就很清楚。
扯掉背包的背链,往手上缠了两圈,也算是够用了。
黑衣女握着短刀扑将过来,直直攻向凌湛的大动脉。凌湛用背链一挡,身影迅速交错,长腿对准对方的肚子踢过去。黑衣女被踢得退后两步,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又攻击上来。
昏暗的走廊里,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音,只有腿脚相交撞击发出的声响,嘭,嘭,沉闷而令人心颤。
凌湛眼疾手快,双手迅速交错,背链绕紧短刀,再用力一带,将对方的短刀扔到墙角。黑衣女也毫不含糊,没了武器,长腿立即迎面劈来。凌湛双眼微眯,头微偏,用肩膀接了那一腿,双手的动作却更快,钳住对方双腿,用力一拧,把黑衣女往墙上拍过去。黑衣女不是省油的灯,凌空一个翻转,贴着墙角落地。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亮了起来,有人说笑着从楼下走上来。黑衣女眼睛转了转,看样子是不想被人发现。凌湛上前一步,眼中爆出凛冽的光:“你是谁?”
黑衣女冷笑一声:“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记住,敢对当家不利的人,都活不长。包括你,凌警官。”
说完,从走廊尽头的窗口一跃而下,身形干净利落,刚好赶在楼下的人上来之前。
凌湛跑到窗边一看,那身影已经消失在街尾。
楼下上来的人看见她脸色奇怪,好心地问:“需要帮忙吗?”
凌湛立即换上一副担心的神情,不知所措的样子:“是啊,我家里的煤气好像漏了,现在不敢开门,该怎么办啊……”
好心人立即帮忙报了警,又打了消防电话。
危险很快被排除,但房子还是不能住。凌湛没有睡意,走进了一家还算安静的酒吧。点了一杯烈酒,又摸出一支烟点上。
高脚杯上隐隐映出她的模样,精致的五官,海藻般的长发。她看着那个影子,烦躁地喝下一口酒。
现在这副样子,是不是糟蹋了这副皮囊?
嘴角扯起一抹嘲弄的笑,夹着烟的指尖摸了摸眉毛,几许无奈。
她不是凌湛,至少不完全是。
她原本是个杀手,执行任务的时候被爆了头,眼前最后的情景,是绚烂的红色烟火般的血浆。醒来之时,却来到这副身体里。
她有自己的记忆和意识,也有些许凌湛残留下来的回忆,但都是些碎片,难以拼凑整齐。因此,她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对凌湛有了一点基本的认识,知道她是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这一点,从她留下的照片可以看出来。也就是这一点,与现在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凌湛将住处布置得精致而温馨,是两个人的住处。两个人的情侣牙刷静静地靠在一起,拖鞋整整齐齐地摆在门边,碗是一只大一只小,看起来的确温暖。
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另一个主人,那个让凌湛的心沦陷,想要与之建立家庭的男人,自她来到凌湛的身体里,从来没有出现过。
凌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细细思索黑衣女说过的话,她口中的当家是谁?和凌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说凌湛对当家不利?又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杀了凌湛不可?
凌湛用力在脑海里搜索黑衣女的脸,但一点印象都没有,只得放弃。
那房子今晚是不能住了,恐怕只能住酒店去。正想着,手机却响起来,一看来电:爸爸。
“湛湛,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呢?好久不回家了。今晚回来住吧,陪爸爸聊聊天。”
凌湛哪里肯去。她和凌湛千差万别,相处久了,是一定会穿帮的。
不过转念一想,有什么穿帮不穿帮的,她现在可不就是凌湛了。这么巧,她今晚没有可住的地方。况且,回到凌家,也许能帮她了解到更多凌湛的事情。
凌家是出了名的大户人家,用外人的话来说,叫做豪门。凌湛的爸爸凌兴隆即是兴隆集团的创始人,是房地产行业的巨头,身家无数。
但究竟凌兴隆是个什么样的人,凌湛并不清楚,因为醒来之后,她只见过凌兴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