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仿佛穿透她看到另一个世界,半晌,苦笑了一下,啜了一口咖啡,道:“你说话,真像我那个朋友。不论遇到什么困难,她一直积极乐观。她还总是说,人要自己把生活过好,而不是让生活把人给上了……”
凌湛也笑,原来自己前世还说过这么有哲理的话。
又坐了一会,凌天宥来找她了。凌湛知道该走了,便站起来,对江岩说:“我叫凌湛,很高兴认识你,希望以后有机会再见到你。下次再见,我们就做朋友吧。”
江岩看着她伸出的手,嘴角扯出一抹笑,与她握手:“我叫江岩。好,如果下次再见面,就做朋友。”
凌湛走出“花开”,走得很快,头也不回。她相信,他们会再见面的。前世丢下他一个人,今生再遇见,她要好好守住他,她的兄长,她的亲人,她不想让他再孤单。
回家的路上,凌湛心里有事,一言不发,凌天宥看在眼里,就静静地坐在她身旁不去打扰她。
若不是在牧翠遇见江岩,她都有些忘记了,她前世究竟是如何死去,到现在仍然是个谜。她唯一能记住的就是,小组突然接到紧急任务,她和江岩在其中,还有另外几个组员。她和另一个组员分配到的任务是近身攻击目标,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闪身出去,没有见到目标,却被人从后脑勺开了枪。鲜红的血浆爆裂出来,在夜空中,绽放成绚烂的花朵一般。
她想着江岩说的话,感觉自己的死愈发离奇。虽说干他们这行的,都是天天把脑袋提在手上过日子。可是她不是愿意吃亏的人,尤其是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她决定把事情搞清楚,这样想着,也不算浪费自己再来人间走一遭。
而江岩今天为何会出现在牧翠?虽然他们以前在这里过得很开心,但她想,他不会仅仅是为了在“花开”缅怀她而专程到牧翠走一趟。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被埋在了那个地方。
如今是来不及了,改天吧,改天一定回来看看。
这辈子的时间还很长,她不可能让自己永远困在凌家。但在离开之前,她要做好万全准备,为自己留好退路。并且,有些事情她一定要弄清楚,否则,她不可能真正平静地过日子。
回到凌家,便与“平静”二字彻底无缘。一进门,便听见凌晓萱哭哭啼啼地对着凌兴隆告状,说那天的宴会上,凌湛为了抢风头,故意踩她的裙子,还把香槟泼到她专人定制限量打造的礼服上,让她在朋友面前很没有面子。又说凌湛为了引起男士的注意,什么事都做出来了,还公然挑逗林跃帆,简直把凌家的脸都丢尽了,如此云云。
凌湛听她说得差不多了,才若无其事地走进去,喝了一大杯水,叹道:“说了这么多,不渴吗?我听得都口渴了。”
凌晓萱被抓个现行,又怕被揭穿,又怕凌湛,只好求助于凌兴隆:“爸爸,你看……”
凌兴隆清了清嗓子:“凌湛……”
“什么都别说,”凌湛举手打断他,“您要是想谴责我为您二女儿出气,我可以告诉您,我是不会把那些罪过揽在自己身上并且向她道歉的。至于公然挑逗林跃帆这种事情,父亲大人您不是希望我和他结婚吗,难道我的表现还不够好?”
凌兴隆从未见过凌湛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是说你做错什么,只是……只是晓萱是你妹妹,你什么事情都要让着她一点,在外头你们要互相照顾。”
凌湛冷笑一下:“她倒是很照顾我,照顾得太过了,我都有点受不起了。”想了想,又笑道:“不过我看晓萱对我公然挑逗林跃帆这件事情如此气愤,想必晓萱是喜欢林跃帆,我看呀,不如让他们结婚吧,反正我是不喜欢那个男的,你要让我嫁,我肯定是不嫁的。”
沈佳华忍不住了,叫起来:“凭什么你不喜欢就叫我们晓萱嫁呀!我们晓萱要嫁的人会比你嫁的好千万倍!像你这样的,能嫁给林跃帆是你的造化。别以为我们是在问你的意见,这婚姻本来就是为了生意,这人你要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这就撕破脸了?真是没劲。凌湛看着沈佳华,又看看一言不发的凌兴隆,冷哼一声:“果然不是亲生的,待遇差别真大。”
她不急不恼的,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就回房了。把自己摔在床上,感觉内心深处不由自主的抽痛,按住心口的位置,恶狠狠地说:“凌湛,别特么这么没骨气!”
还没安静两分钟,沈佳华已经在捶门了。
“凌湛你给我出来!”她叫得像个泼妇,“这凌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发火撒泼了?!你给我开门,我倒要好好看看你到底长了几对翅膀……”
话音未落,门被凌湛利落地打开,捶门的手尴尬地落在半空中。
“不是要看吗,进来啊。”凌湛悠闲地回到床边坐下,她倒要看看沈佳华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这是什么态度?!”凌晓萱比沈佳华还激动,冲进来指着她的鼻子骂,“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你起来,马上立刻给我妈道歉!”
“长辈?”凌湛饶有兴味地重复着凌晓萱的话,反问,“你这是对待长辈的态度吗?”
凌晓萱被她淡定的态度惹得更火大:“你?就你还想以我的长辈自居?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模样!”
凌湛摇摇头,这豪门大小姐的修养可真是令人咋舌。
不想和她继续扯,只会影响自己的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