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从函谷关带兵两万,继而恢复荥阳、渔阳等地,杀周文于渑池,军心大振,陈胜在陈县闻言,颇为惊恐,只得向灵璧撤兵。
董翳和司马欣先行撤兵,章邯带领五千秦军直扑陈县,此刻的陈涉犹如落汤鸡,昔日说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话的人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
而唯一和陈胜逃走的人仅有其车夫庄贾,妻儿老小全部弃之,陈县本来还有几千兵马,但是由于陈胜逃走,所以城内的贼众一并投降。
自周文死后,张楚贼众皆是望风而逃,因而使得章邯能够快速占领陈县,而不去急追陈涉等人,却在陈县安抚民众。
反观陈涉,逃走之后仅带领部分钱财,以及自己私刻的印绶,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车厢之中,陈涉亦是不住地叹息。
“某起兵不过三月,竟一败涂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真可笑啊!”
外面的车夫庄贾此刻的心中和陈涉有些不同,他本就是小兵,现在拉着一个没有地位的王侯简直就是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正在其思索之际,从灵璧赶来的难民却与庄贾打个照面,庄贾心中疑惑,他本来是要逃往灵璧,这时却有灵璧难民回来,事情有些想不通啊。
“哎,我说诸位,尔等为何从灵璧归来,现如今陈县已经被秦军占领了!”庄贾坐在车上说道。
难民闻言,有些皱眉地看向庄贾,“尔叛贼乎?”
庄贾连忙摆手,“非也,难民逃户也,某听叛贼说秦军暴虐,故而逃离。”
难民听罢不免冷笑一声,“此乃叛贼无道,故而宣扬此言语,咸阳诏书已经传下,公子胡亥即位,杀赵高,改新政,荥阳诸地皆已改善。”
“吾等若非陈涉贼众举兵反秦,岂能弃家而逃,现如今会稽楚贼已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今吾听说周文已死,所以归家,公若逃命,不可前往灵璧,无疑是自寻死路!”
不待庄贾多问,那人已经向着陈县赶去,而前方亦是有难民从灵璧接二连三的赶回,庄贾似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若是带着陈涉前往灵璧会稽,肯定没有任何好处,刚才的难民还说会稽已经有楚贼造反,今陈涉也称为张楚,两楚相遇,难免争王,陈涉这般必定失败,岂不是连累了自己。
庄贾想到此处,不免有些惆怅,“不行,我虽无大志,也不可枉死!”
车厢中的陈涉这会儿才刚刚睡醒,似乎是当惯了楚王,还未睁眼便开口道:“给本王打水洗漱!”
“启禀大王,此处乃荒山野岭,并无清水。”庄贾颇为恭敬地说道。
谁知陈涉直接怒道:“混账玩意!”
庄贾不敢在开口,脸色却变得阴沉吓人,陈涉现在终究是落魄之人,称他一声大王已经是给足面子,没想到还这般不知形势!
“今日王不为王!反来斥吾!当真无理!”
车厢内的陈涉怒罢则是躺下休息,而庄贾盛怒之下则是看向了腰间的佩剑,有些事情就是一不做二不休。
“吁、、、。”
马车缓缓停下,庄贾也不再犹豫,当即拔出腰间的佩剑,不待陈涉反应,掀开帘帐,对着陈涉的胸口慌忙刺去,剑身沾着血迹从后而出。
陈涉有些颤抖,“汝,何故杀吾!”
“为何杀汝?呵呵,汝乃燕雀,安知吾鸿鹄之志哉?”庄贾打趣道。
陈涉想要起身,可惜身上还插着剑,动弹不得,不消片刻,便在庄贾的戏谑声中死去,眼中似乎尚有一丝无奈。
庄贾杀死陈涉之后,心中惶恐,慌忙将马车赶到无人之处,这也算是怒极之下杀人,处理起来不免仓促。
“陈涉终究是楚王,亦是贼首,若是秦捉拿不到,定会悬赏,今某取其首级,送与章邯也算是大功一件。”
现如今庄贾也就两条路摆在面前,第一,扔了陈涉的尸体,然后跑路,第二,就是拿着陈涉的首级换功劳,毕竟在秦国,只要你有功劳,奴隶也可以封官加爵。
于是乎,庄贾准备发一笔横财,带着陈涉的首级欲要交给章邯处置。
陈县之中,章邯未见陈涉,心中迟疑不定,不知是否将陈涉捉住,反正渔阳、渑池、陈县、蕲县等地皆被收回,陈涉很难东山再起。
然而擒贼先擒王,没有见到陈涉终究有些不舒服,在陈县停留两日,董翳和司马欣都未能得到陈涉的消息,正欲撤兵。
恰在此时,却有人要见章邯,正是庄贾用木匣子装着陈涉的头颅,客厅内,章邯很是奇怪地看着庄贾旁边的匣子。
待到茶水奉上,章邯方才低声问道:“此为何物?”
庄贾抿口温茶,淡淡地说道:“此为将军所需之物?”
“贼首?”
“正是!”
章邯闻言,心中大喜,有些激动地走上前去,将匣子打开,正是陈涉的首级,虽然不知他是怎么杀掉的,总归是有功之人。
“先生辛苦了,不知为此所需何物?”章邯稍微平复心情,略显镇定道。
庄贾放下手中的茶杯,整了整衣衫,颇为郑重地说道:“启禀将军,鄙人山野村夫,还望将军赐金回乡,以过余生。”
“先生大志!吾等不及,来人!赐金!”章邯摆手道。
庄贾拿到钱财之后也不再停留,稍微置办了一些东西,便向着荥阳赶去,本来庄贾还不信难民所说。
但是回到陈县时,才发现秦军纪律有条不紊,不拿百姓之物,可见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