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等人素来敬重郦生,虽有不舍衡山之意,然事已至此,无权与项羽对峙,倒不如顺其意思,此乃缓兵之计也,量那项羽见刘邦示弱,也不会有所顾忌。
“衡山郡虽然大,终究是四面环众,交给共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只希望霸王莫要在咄咄相逼才是。”刘邦有些无奈地说道。
郦生在旁,脸色微笑,“大王多虑了,其实老朽觉得项羽从来没有把大王放在眼里,在他眼里秦国始终是劲敌!”
气氛虽然有点尴尬,但是其所言确实有道理,“先生受教了,本王即可命樊哙将衡山郡军队撤出,只是其中的财物?”
萧何闻言,当即摆手道:“财物不缺,何必从衡山郡带来,难不成大王不过是想当富家翁也?此等小事情自然要不得,否则必定失了民心,待时夺取衡山郡有何用处?”
“诚如大人所言,暂且吩咐樊哙去吧。”刘邦有些惭愧地说道。
次日清晨,便按照楚帝的吩咐,将衡山郡所有汉军撤出,周兰见刘邦如此守信,心中自是大喜,随即前往江陵通知共敖父子。
三个月的时间,秦军丝毫没有撤退的意思,毕竟汉中巴蜀粮食充足,既然选择占领临江,就要做好长久战的准备。
章邯和王离每日研究兵法,同时勘察舆图,希望找到突破点,且有一万秦军每日训练水上作战,毕竟江陵靠水,水陆并进未必是坏事。
江陵城中,共敖听闻楚帝使者前来,当即派司马寅迎接,周兰亦是知道秦军就在不远地地方,因此并未进城,而是将诏书呈给了司马寅。
司马寅见状,不觉有些惊讶,遂低声问道:“使者,这恐怕不妥吧?”
“没什么不妥的,某还要回彭城复命,汝为临江王效命,某亦是为霸王效命,今为楚帝使者,乃是不得已的事情。”
“况秦军就在城外不远处,吾若进城,平白无故多出些许麻烦,还是算了吧。”
司马寅见周兰执意要走,也不再挽留,“楚使者既然如此,某就不再挽留,一路小心便是。”
周兰稍微颔首,“也好,另有一言,还请转告大王早日出兵衡山郡,现如今的衡山郡空地百里,只待大王前往。”
言罢,当即策马离开,留下司马寅有些茫然,只得拿着帛书前往城中交给共敖,江陵城中,共敖面色难堪,有些无奈地拿过帛书。
“哎,如今两军势急,楚帝又下诏,真不知是何用意!”言语间甚是抱怨。
司马寅在旁,颇为劝慰道:“兄长,那来使不是楚帝之人,乃是霸王之臣,其临行前曾告诫某,希望大王早日出兵衡山。”
共敖脸色微变,慌忙扯开帛书,其言曰:“楚帝诏,今临江王掌管两郡,实乃百姓之福气,秦军来攻,不过蝼蚁撼树也。”
“然刘邦号为汉,本应为汉中之地,无奈秦虽弱,兵犹在,率兵衡山,无奈之举,未曾料到刘邦无义,乘他人之危,行唾弃之举,致使得九江复为其有。”
“两人皆是楚之栋梁,朕不宜责罚,应盼早日灭楚才是,故而双方和解,命刘邦撤军九江,空出衡山之郡赠与爱卿,改封为衡山王。”
“望爱卿意之,早日迁都彬县。”
共敖读罢诏书,心中大怒,“真是岂有此理!本王以为楚帝会出兵相救,未曾想只是将衡山送与我!”
“那衡山郡不足三百里,我那九江郡近六百里之地,他楚帝真是会帮助刘邦啊!他这般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共敖!”
司马寅在旁,稍微安慰道:“兄长,楚帝无兵,刘邦能够听从其意见,完全是项羽的意思,楚帝不过是发号施令罢了。”
“今秦未灭,项羽定是不想楚国内部发生分裂,故而用此法,解决两家矛盾,也算是用心良苦,刘邦如此做,也是心中惧怕项羽而已。”
“否则的话,他岂会拱手相让三百里土地,今陛下已然下令,兄长可让共尉前往衡山,稳住民心,某觉得这江陵不可久留。”
“九江郡名存实亡,已经全部是刘邦的土地,他心中愤懑,定然会拿江陵撒气,还请兄长早做决定才是!”
共敖闻言,面色恍惚不定,“难道真是项羽的意思?”
“哎,为今之计不是纠结这件事情的时候,应当快速发兵衡山,免得江陵失守,吾等无处安身啊!”司马寅很是焦急地说道。
“也好,就如贤弟之言!”共敖不得不摊手道。
于是乎,运兵一万前往衡山郡,由共尉带领,夜晚秘密出城前往衡山,而江陵士民皆兵,足余下两万士卒!
九江郡夏口城,由汉将灌婴把守,每日严阵以待,本以为九江与衡山互换,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谁知当晚便有密函从六县送来。
灌婴心中略显茫然,当即在城内拆开阅读,刘邦的意思很明显,即命令灌婴带领一万士卒,帮助秦军攻占江陵!
读罢心中的言语,灌婴甚是惊讶,按照道理来讲,刘邦和共敖乃是同路人,没想到今日却要助秦攻打共敖。
无非是刘邦想要解决一下心中的郁气,东边的楚帝不能攻打,北边的彭城距离甚远,所以只能拿江陵的共敖和司马寅开刀。
灌婴哪里敢违背刘邦的意思,只得亲率大军征伐江陵,夏口暂由周勃把守,共尉带走一万士卒的消息很快就被章邯等人得知。
此等时机,不可错过,便与王离两人分两路兵马,章邯率一万刑徒士卒从陆地进攻,王离率一万水军从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