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豹听罢陈平的言语有些踌躇不定,想来以前的事情和现在确实没有多大的联系,最主要的是魏国现如今只有一座主城,就目前来说,有人庇护乃是重中之重。
殿上的陈平见魏豹犹豫,便知事情还有机会,立马劝慰道:“想来那项梁不过是忘恩负义之人也,先前乃是楚国旧臣,立楚义帝,却做不臣之事,后与殷通结识,殷通以兄弟待之,项梁却阴杀之!此等之人不可为伍也。”
“想来泗水郡之地真是楚国所有?初周以来,姜尚立国,后田氏多之,数百年间,奇人何等之重此地,昼夜变换,项梁匹夫,欲要灭秦而牵制齐也,志在天下,况大梁也?而秦则不同,当初六国寂灭,乃是与秦为敌,始皇帝素留卫国,君不知也?故而观之,秦承天命,略有小过,楚强逆时运,天理难容!”
陈平这番话中的卫国就是当初秦国灭六国的时候尚存的一个弹丸小国,直到秦始皇去世的时候,依旧保全卫国的完整性,毕竟卫国乃是秦国的忠实附属国,且不足百里,始皇帝也没有闲心去灭掉他,这也使得陈平可以赞秦贬楚。
魏豹心中岂会轻易答应,人之大恨莫过于杀父夺妻,而今秦杀魏咎,此仇与之相比,亦是不为过也。
见陈平话罢,魏豹略微皱眉,“交好倒也可以,不过本王依旧担心,定陶失,而大梁亡也!”
现如今的魏豹已经不似当初那般肆意妄为,凡事皆三思而后行,陈平见状,很是低声地说道:“楚匹夫,今大王在秦楚之间,当知原委,刘邦有才,迁而远之,蜗居九江,不敢肆意,鄙人冒犯,不知大王与汉王刘邦相比几何?”
“天下交好,熙熙攘攘,皆是利往,秦此次当然也有好处,然魏保国,此等存祖庙之事,万千之事难以比拟。”
魏豹当即叹息一声,陈平行事狡诈,但是其言皆为至理,于是乎,魏豹当即答应道:“且入使者所言,若本王与秦交好,楚国得之来攻,还望秦出兵拦截,至于城中之事,不许秦人过问!”
陈平连忙摆手道:“大王说的是,当初英布等人入城冲动,陛下本不欲杀害前魏王,皆是部将所成之事,将在外,君命不听,故而有此事情发生,李迈已被免官,英布囚于陈留,陛下英明决定,只望魏王同意。”
“不知是否举大典,庆秦魏之好?”魏豹肯定道。
“大典暂且不必,况且秦之厚礼已经赠与魏国,岂肯再要求魏王举行典礼,此等劳废身心之事,日后再行。”陈平很是激动道。
魏豹亦是摆手,“使者费心了,本王劳累,且休息,使者自便。”
如今事情已然解决,陈平自是不在逗留,当日便向着咸阳赶去,说来魏豹本就左右琢磨不定,加上陈平教唆,心中更加迷茫,只得暂且同意与秦交好而已。
汉中巴蜀皆已平定,大秦早已解除苛捐杂税之事,故而皇陵复修,不过劳者皆有俸禄,毕竟汉巴之地的粮食可供应全国各地,故而胡亥不忧。
咸阳宫中,胡亥诸事交于扶苏承办,自己则是专心研究兵法政事,并立太学,不懂之处则询问退居太尉冯劫,甚是认真。
当日殿内,李斯、冯劫、王绾又被请入宫中,想来终究是老臣,所懂之处甚多,居而不用,未免有失贤者之心。
胡亥稍微抿口温茶,颇为恭敬道:“诸位皆是三公之辈,朕当初无礼罢免,实乃朕之过也,而今太学已立,不可少师,况朕亦有忧虑,还望诸位爱卿解答。”
李斯等人受宠若惊,慌忙起身行礼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万乘之躯,所行之事,何来对错,陛下勿要自责才是。”王绾和冯劫也是连连附和。
四人客套罢,胡亥率先开口道:“今天下赵燕齐不足为虑,而楚汉之地,尽皆江河,征伐不便,诸位可有良策?”
李斯和王绾面面相觑,倒是冯劫立即答道:“启禀陛下,今论地而言,秦最广,亦非当初千里之地,屯粮有汉中巴蜀,练兵有函谷蓝田,陛下仁德,百姓瞻仰,秦之再兴,十年而已,反观诸国,草莽遍地,政令不一,阴阳失衡,难以长久,楚帝靠水,汉王靠山,当需长虑也,久战即可,急战互损,利于赵燕齐。”
胡亥并未急于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李斯和王绾,李斯稍微顿首,缓缓说道:“启禀陛下,冯劫所言是也,然赵不可不防,井陉口屏障,乃地利也,其余同冯劫也。”
“看来如此并非坏事,大局如此定可!”胡亥认真道。
就在这时,外面的侍臣匆忙跑进殿内,李斯正要斥责,却被胡亥拦住,“是不是陈平从魏回来了?”
“启禀陛下,正是如此,不知是否请进来?”侍臣低声恭敬道。
“请进来吧,这里并没有外。”胡亥抿口温茶说道。
王绾见状,也不知是否继续逗留,颇为试探地问道:“今太学有事,吾等旧臣当前往查看,望陛下恩允。”
“也好,两位爱卿也同去吧,诸事日后相议。”胡亥在旁顺水推舟地说道。
陈平在外正好与三人打个照面,相互行礼,便匆匆离去,胡亥命人撤去茶水,重新布置木桌,右手示意陈平坐下,不必拘泥。
“事情如何?前日杀了魏咎,没想到魏豹非但没有杀你,反而将你放了回来,真是有意思啊。”胡亥打趣道。
陈平有些尴尬地抿了一口温茶,“启禀陛下,那魏豹确实要杀微臣,不过事已至此,杀微臣无益,故而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