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这目光之后,赫云舒就有了几分警惕。
那人再看过来的时候,赫云舒就有了察觉。
待那人收回了目光,赫云舒看了过去。
那是跟在奉铁塔身边的一个小兵,也骑着马,和奉铁塔身边壮硕的随从不同,此人柔弱弱弱的样子,看起来很瘦小,眉清目秀,是个很俊俏的人。
细看之后,赫云舒现,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这时,燕凌寒凑过来,道:“有什么问题吗?”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问题。”
傍晚时分,大军抵达预定的地点,开始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赫云舒的营帐距离主帅奉铁塔的营帐很近,毗邻燕凌寒的营帐。
黄昏时分,暮色四合,营地之上燃起明亮的篝火。
明亮的篝火映照着四周的兵士,可以看得出,奉铁塔率兵严谨,兵士们该巡逻的巡逻,该站岗的站岗,该警戒的警戒,每个人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赫云舒极目远眺,远处的天边已经有了几颗星辰。
这时,燕凌寒也走出了营帐,朝着赫云舒走了过来。
“有什么现吗?”燕凌寒问道。
赫云舒摇了摇头,这是凤天九精心设计的阴谋,不会那么快就显露出来。
这阴谋必定是悄然的,无声无息,却又足以致命的。
赫云舒并不紧张,反而有几分期待。
她笑着看向燕凌寒,道:“我准备换个思路。”
“什么?”燕凌寒诧异道。赫云舒朝着燕凌寒走了一步,靠近了他,道:“凤天九要设计我,无非是想要我的命,或者限制我的自由。这是她想做的事,这样的后果就是我不参与这场战事。那么,不让我参加这场战事,她在害怕什么
?难道我的参加,会给她带来什么凶险吗?”
顺着赫云舒的话,燕凌寒继续想了下去。
必然有什么东西,是他们不曾察觉的。这时,赫云舒的话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燕凌寒迷茫的心:“我所参与的战事,不过是替你征战大蒙而已。在那场战事中,我屡屡突袭,且大获全胜。这会给凤天九一种感觉,我是个擅长突袭的人。而突袭
不分时间,也不分地点,会让凤天九防不胜防,所以,她是不会容忍我的存在的。因此,我猜想,奉铁塔的战术,一定是严守不攻吧?”
燕凌寒点了点头,赫云舒所说的是对的。遍观奉铁塔所参与的每一场战事,他的战术都很稳妥,不激进,从未有过突袭的先例。
“所以,这就是凤天九的目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二位如此议论本帅,本帅实在是愧不敢当啊。”
背对着奉铁塔,赫云舒和燕凌寒相视一眼,果然,该被他听到的话,都被他听到了。
如此,甚好。
二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脸上却是尴尬的神色:“奉将军,您的耳力真好。”
这话,是赫云舒说的。
奉铁塔打量着赫云舒,道:“公主殿下,您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
赫云舒微微一笑,道:“奉将军谬赞了。”
奉铁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意,之后伸出手指了指他的营帐,道:“二位,进来吧。”
赫云舒和燕凌寒相视一眼,走了进去。
奉铁塔的营帐中,那个俊俏的小兵正在倒茶,看到有人进来,就收拾了一下,去了营帐后面。
这个时候赫云舒才现,这营帐是分为两部分的,里面还有一个更小的部分。
奉铁塔并未看过去,他走到中间的那个大桌子旁边,停住了。
桌子之上,放着一张大大的地图。
这地图,自然是大魏的。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叫做建州,距离凤天九起事的敏州,尚有二百余里的距离。
若是行军,尚需两日。
而敏州,紧挨着凤一帆的父亲所驻守的乾州。
此前,赫云舒认为乾州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点。因为乾州往南是乾江,危急之时可以选择渡江,进可攻,退可守。
按理说,凤天九会把乾州当做一处很重要的要塞。若是起事,她应该选择一个距离乾州远一些的地方。这样她若是失利了,不至于一下子退到了乾州。
乾州,是她最后的底线。
可是现在,凤天九所选择的是紧挨着乾州的敏州,这样一来,若是敏州失守,她就只能退往乾州。聪慧如凤天九,是不会如此考虑不周的。
凤天九素来狂妄,或许有人以为凤天九这样安排是因为她的狂妄。但是赫云舒却知道,凤天九的狂妄之下是她的小心翼翼和运筹帷幄,正是因为她做事小心,考虑周全,所以才能够做到狂妄。
一个频频出错的人,是无法成为一个狂妄的人的。因为狂妄的初始,是对自己极度的自信。而自信的源泉,是万全的准备。
所以,凤天九把起事的地方选在敏州,是很奇怪的。一个人是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底线的,聪慧如凤天九,更不会如此。
赫云舒打量着这张地图,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足以让大魏万劫不复的可能。
这时,她接触到了燕凌寒的目光,之后,她的手放在地图上敏州的位置,一路向北,划下了一条弧线。
瞬间,燕凌寒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他冲着赫云舒微微摇头。
赫云舒也知道了他的意思,眼下奉铁塔是这二十万大军的统帅,虽然临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