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张家良从没来过的地方,深巷、古街、香茗,再配上来来回回端茶送水的村姑,一身碎花布衣服裹不住滚圆饱满的身体,花布头巾裹得住一头长,却裹不住那进口洗水的味道,显然深巷、古街与香茗是真,而眼前的村姑确实赝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乡土风一夜之间刮遍全国各地,只要是打着农村的旗号,必定大火。
“张老弟,许久不见,十分想念呀!”由于地方偏僻,张家良找的辛苦,所以迟到了,桂温明早已温好酒自斟自饮了几杯,很是惬意,旁边的村姑不伦不类的半跪在面前的席地上。
“桂兄在北疆是如鱼得水,弥补了我当初败走的缺憾,春风得意,哪里还会想起我这个败军之人!”张家良想好了,此次前来必须把姿态放低,大大满足桂温明的虚荣心,至于“经济联合体”的事,事在人为,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无异于独臂挡车,但是又不甘心让自己辛苦付出而得的高新区成为他们追名逐利捞取政绩与前程的工具,挣扎多久算多久。因为连黄士良都赞成的决策,他自己也实在难找到帮手,“众矢之的”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可不是玩的!
“张老弟,你这可很不地道,我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北疆高新区名声在外,其实败絮其中,难以为继呀,现在是政府在贴钱维持,不得已呀,我的困境唯张老弟可解也!”桂温明冲张家良扬了扬杯一饮而尽,通过最近两次的相聚,张家良现桂温明很能喝,而且也很好酒,只是他的自制力很强,不该喝酒的场合能做到滴酒不沾。
“北疆有北疆的难处,清明有清明困境,清明高新区这一年来投资巨额,却并未见回馈多少,如果就这样划出来成立“经济联合体”,桂兄,清明人会骂我张家良祸国殃民,投进去的可是老百姓的血汗钱呀!”张家良总是想着以理服人,还是期望能在道理上打动桂温明,尽管知道这样很困难,但是还是要一试才知!
“我和家父聊起‘经济联合体’的方案,家父也是拍手叫绝,张老弟,家父对我向来是不屑一顾,动不动就骂我不肖子孙,现在居然连他这种老古董都支持,可见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的,还希望老弟从长计议,目光长远我们才能成大事!”桂温明的态度很坚决,这话乍听是在聊桂震的态度,而实际上,他是在警示张家良,连副总理都支持的事,他张家良也就甭徒劳了!
说话间两人你来我往的几杯下肚,张家良感觉肚子里热热的,好不舒服,却不见丝毫的醉意,怪不得桂温明一杯杯的不停歇;桂温明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这是他们自家酿的粮食酒,度数低、味道纯,一般不醉人,其实古代的粮食酒度数都是不高的,不然梁山好汉为什么都能一碗一碗的喝,现在的高度酒你让武松喝上十八碗,甭说打虎了,恐怕早就酒精中毒了!”或许是觉得两人针尖对麦芒的聊公事会让气氛愈来愈尴尬,桂温明刻意的缓和一下。
“文学作品中把那些英雄刻画的如此豪爽与洒脱,不过是在宣扬一种气氛,至于属实不属实,倒是显得没那么重要了,亦或者数年后,有人把我与桂兄刻画成文学作品,谁又知道孰为忠贞、孰为奸佞哪?”张家良玩笑说道。
“我们是盟友,而非敌人,为什么不能同为忠贞,而必须又一个是奸佞哪?所以呀,张老弟,你的认识还是过于片面嘛!”桂温明用筷子轻轻指了指张家良说道,而后夹起一块猪耳朵放进口中嚼起来。
对桂温明的话张家良笑而不语,在他的心目中,他与桂温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不可能归到一类去。
“春节期间,我特意去拜访了何总理!”桂温明赶走了服务员村姑,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满满的全是自豪,张家良察言观色判断出他的话是实非虚,就更感到奇怪了,桂震与何振向来不和,两人明争暗斗这么些年,桂震怎么能容忍桂温明去拜访何振,向他示弱哪?笑而不语,张家良像是没听到一样吃菜喝酒。
“何总理对‘经济联合体’的是也是认同的,认为这是华夏经济实现飞跃的良机,还说要给你张家良记上功!”桂温明的态度很明确,意在告诉张家良,现在所有的关节都打通了,上层下层态度都极其的一致,只有你张家良一个人还在硬挺着,要挟的意味很浓。
何振插手这件事是张家良始料未及的,他会站到桂温明这边更是出乎张家良的意外,毕竟何振曾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拉过自己一把,而自己也没辜负他,亲手把何晴扶到高新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而且在下一步,极有可能会入常!
“何晴?”想到这个名字,张家良突然醒悟过来,何振之所以赞同这件事,恐怕就是因为何晴吧?身为高新区区委书记,到时肯定有很大希望掌管“经济联合体”,那何晴可谓是一步登天,等联合体的事结束之后,她摇身一变,便可以堂而皇之的更上一层楼,到那时候,谁还曾记得这个“经济联合体”的荣与辱?为了一己之利,居然没人能站在百姓及大众的立场去想问题,张家良感到极其的迷茫与失落,说实话,此时此刻的他,感受到全世界的人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让他不知该何去何从,甚至于开始怀疑自己的决断是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桂温明从张家良进门开始,有计划有步骤的抛出一个个重弹,不断的冲击着张家良坚持,让他产生一种顺应潮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