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屠张口结舌涨红了脸,巧儿姐“嗤”的一声笑出声来,被蓝老头狠狠瞪了一眼,才用一只玉手掩住那张樱桃小口犹自笑得香肩乱颤,俏面绯红。
高道乾很有些尴尬,也不解说他和郑屠的事情,只是将他早就想好的说辞给蓝老头讲了一遍。
高道乾并不知原先这少年的身世,也不敢随便编排他的过往身世,因为高道乾很担心这个少年还有亲人,万一哪一天在这大千世界遇到,那时就不好再改说词,一向谨慎的他,只是凭着感觉猜测,编造了身世,并为自己留下充足的退路。
高道乾告诉蓝老头,他家中惹了祸事,他是逃难来江南,过江时遇到盗匪被人打落水中,后被救起,然后就来到这临安。因为落水后患上离魂症,以至于祖籍何方,家住哪里,家世若何,父母名讳,有无兄弟姊妹都一概不记得了。
讲着讲着,高道乾不由想起前世父母,又想起此生此世再也不能相见,自是悲从心来,不需做做,早已语音哽咽,泪光盈盈。
高道乾讲的凄苦,不仅蓝老头和郑屠唏嘘不已,巧儿姐也早收起笑,脸带悲戚。
高道乾讲罢,蓝老头和郑屠少不得劝慰一番,蓝老头思衬片刻说道。
“如今天灾兵祸连连,如此事情非你一家,老夫和郑屠都是河东路人士,也都是躲避战祸而舍了祖产家业迁来这临安,临安一地河东路人士数以千计,单是这北关外街市上讨生活的就有许多,听小哥口音,也是这河东路一般,在这江南之地相遇,也算是乡人,大家多少总会有个照应。”
蓝老头所说河东路,高道乾倒是知道。
宋代河东路,是指常山以西,黄河以东,雁门以南,大致是后世山西长城你以南闻喜县以北地区。蓝老头不说,高道乾还真没注意到,他的口音和蓝老头、郑屠却是相同,想来这少年来自山西。这年月,地域关系极重,乡人之间多有帮衬。
高道乾哪里能错过这个机会,忙又起身,和蓝老头、郑屠重新见过礼才又坐下。
对于这个小同乡,蓝老头也还罢,郑屠更是拍着胸脯言辞凿凿,高道乾但有所需,他郑屠一定好生相帮。
蓝老头把目光投向高道乾腰间,随着蓝老头的目光,高道乾不由警惕起来,他那药中可是藏着偌大钱财,这蓝老头看向这里意欲何为?
蓝老头缓缓说道:“小哥这块玉佩可是家传?”
蓝老头这一句,好似泄气的良药,让高道乾顿时放松下来。原来这蓝老头时发现自己这块玉佩了。至于是否是家传,高道乾并不知晓,只不过高道乾很喜欢这块玉佩,他早已打定主意,至少从他的儿孙起,这块玉佩就是他高道乾后代的传家之宝。
高道乾思索着回答:“自从被人救起,这块玉佩就随身携带,是否家传却不知晓。”
蓝老头点点头:“这块玉佩,质地纯净温润,以老夫眼力,恐价值数百贯,若是家传,小哥以往家世恐非寻常。。。。。。”
高道乾醒来翻检那少年物品,除了腰间的金饼就是这块玉佩,他对古玉一无所知,只知黄金值钱,便将这玉佩随便挂在腰间。原本不愿露白,岂不知他一直把这价值数百贯的玉佩挂在腰间招摇过市。蓝老头这一说,直吓得高道乾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听蓝老头这一说,郑屠和巧儿姐都把目光转来,高道乾只好小心解下玉佩递给二人传看,郑屠倒还罢了,只看了两眼就递给巧儿姐,不想那巧儿姐见这玉佩雕工精细,玲珑剔透十分喜爱,翻来覆去仔细观赏把玩不已。。
蓝老头顿了顿又道:“只是不知小哥此后意欲何为?”
蓝老头询问他此后何为,高道乾也早有所想,故作叹口气说道。
“自从经此大难,以往记忆全失,读过的典籍文章也全无痕迹,只是凭着本能可以认字书写,如此这般科举一道已无可能,好在还懂得些经商之道,小底准备着在这临安寻个生意做做,也就此在此安顿下来,免得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好啊!”
高道乾话音刚落,郑屠顿时叫起好来:“在此安顿最好不过,只凭着小哥这一手好镖,哪里还会饿着。”
郑屠的话顿时让高道乾哭笑不得,在临安安顿下来,哪能只凭着赌博混日子。
巧儿姐斜了郑屠一眼轻斥道:“大好男儿,岂能整日关扑度日,如此这般与街上泼皮闲汉岂不一般模样。”
巧儿姐口中泼皮,就是流氓无赖,这是宋时称呼,《水浒传》中第十一回中,那个被杨志一刀宰了的没毛大虫牛二就是泼皮。
高道乾也苦笑着对郑屠道:“大官人,街头关扑,除了飞镖掷物尚还凭些本事,其它所为,皆是讹人钱财的骗术,怎可以此为生计,只可兴之所至,偶有所为,哪里做的长久。”
见郑屠不以为然,高道乾喊过酒保,要其取来两个瓷碗,在桌上闪开些地方,从怀里掏出两个铜钱放在桌上,然后将两个瓷碗各拿一个在手中,当着众人的面用两只碗各扣住一枚铜钱,两手按住瓷碗转动飞快,问郑屠。
“大官人可猜一猜,哪只碗里有铜钱。”
郑屠不解,明明看到高道乾用瓷碗各扣住一枚铜钱,怎会问哪知瓷碗里有铜钱。差异说道:“自是两只碗都有。”
高道乾停住手,掀开两只瓷碗,众人看时,两只瓷碗下都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铜钱。不但郑屠和蓝老头惊异,巧儿姐两手捂住樱唇吃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