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无耻!”眭固捂着手腕,脸因疼痛而扭曲变形,狰狞可怖。
吕晨笑了,无耻?无耻是我的座右铭!老子要是不无耻,早就死在下邳城下了!再说,难道你眭固偷袭我,想要一枪刺死我就不无耻?但是,吕晨没有反驳,没有据理力争,吕晨自认在后世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算得上秀才,跟一个大头兵没必要掰扯什么道理,这种时候,鬼扯反而相对靠谱一些。
所以,吕晨非常诚恳地告诉眭固:“手腕是你掉下马的时候摔伤的,难道你忘了?莫非脑袋也摔着了?来……脑袋给我看看!”
眭固菊花一紧,朝后面蹦出一步,一脸惊悚。手腕给你摸了摸就断了,脑袋还让你拧两下?那还得了?
张杨曹性等人俱都傻了眼,嘴角有些抽搐。
吕晨腼腆地指了指眭固肩头和大腿上的刀伤,道:“兄弟,你现在全身飙血,要不……”
&不包扎!我要杀了你报仇!”
眭固厉吼。
吕晨咧嘴一笑:“没说让你包扎,我是说,这么多血浪费了……该拿个碗接着,血旺可是很好吃的,嘿嘿!”
眭固脸色顿时白了,毛孔竖了起来,张杨本就喝多了酒,听吕晨这么一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张顾听了吕晨的话,一下子整个人就不好了,像是胃里钻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曹性挠挠头,费力地思考人血可以做血旺么?
吐过之后,张杨顿时清醒了许多,上来拉开眭固,道:“白兔啊!伯朝是我侄儿,你是我大将,如今你刺杀他,叫我颜面何存?”
颜面?
吕晨听了这一句差点晕倒,完全跟不上张杨的节奏,这是颜面的问题吗?逻辑硬伤啊!这明明就是他眭固压根不鸟你,把你当路人甲呢,哪里顾忌过你?哪里在意过军令?
张杨絮絮叨叨拉着眭固说了许多,眭固根本不想听,脸上全是不耐烦的神色,最后却不住点头答应了张杨,连养好伤去给吕晨道歉他都答应了。原因很简单,张杨说了太多话,天色已经黑了,再让他说下去,公鸡就该打鸣了。而眭固的身上还在飙血,他终于有些扛不住了,心说,还是包扎伤口要紧啊!血总有流干的时候。于是,眭固就答应了张杨的所有要求,让亲兵扶着走了。
说退了眭固,张杨一脸嘚瑟地过来拉住吕晨,先赞一句吕晨英勇有乃父之风,然后又开始絮絮叨叨。
不过,吕晨却从张杨的絮叨中挖出了一些信息。
原来眭固本是黑山黄巾军的重要将领,当初与白绕于毒齐名,后来于毒战死,眭固投了张杨,而白绕还在黄巾军中跟着张燕占山为王。几日前,白绕被曹操利用,率领一千骑兵南下袭扰吕晨,白绕运气很好,被吕晨给烧死了。白绕的亲兵一路奔逃,来河内投奔了眭固,说明了情况,山贼讲义气,所以眭固要为兄弟报仇。
这才有了眭固突然杀出要取吕晨性命的事情,而且,似乎老爹吕布跟黄巾军也有些过节。
当年吕布杀董卓后短暂投靠袁绍,绞杀黑山黄巾军太猛,导致黄巾军现在都把吕布叫杀神,这样的功绩成功地让吕布受到袁绍帐下其他将领的嫉恨排斥,最后几乎要刺杀吕布,吕布这才逃出来投奔张杨。
知道了前因后果之后,吕晨就拒绝了张杨的絮叨,离开了张杨大营。
张杨不放心,便让之前扶着他出来的那位将领带兵护送吕晨,原来这人是杨丑,长得不算丑,拉个皮拍个黄瓜,勉强也能算得上英俊。
吕晨拒绝了张杨的好意,因为,之前吕晨见到杨丑跟眭固有眼神交流,有些猫腻,所以,对于这个人,他不放心。用屁股想也知道,眭固突然杀出来,到吕晨制服眭固,前前后后很短的时间,放在后世不超过一分钟,而恰好张杨就到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从张杨营帐到大营门口,至少要走三分钟。很显然,杨丑事先就知道眭固的计划,算好时间请来张杨,大概是要及时处理吕晨的尸体,防止事态扩大,这两人绝对有串联。
张杨军队中的问题真的很大!
吕晨越发有了危机感,看来,并不是脱离了曹操地盘就能安稳啊!
最后张顾带了些人马跟着吕晨进了县城。
宅院很简陋,但还算干净。自从穿越之后就从来没有住过一次房屋,所以,虽然条件艰苦,吕晨也颇感欣慰,只是,吕晨今晚却有些睡不着。
夜已深。
吕晨在胡思乱想,思绪散乱毫无目的。
这是个残忍的时代,因为有很多残忍的人。他们之所以残忍是因为其他残忍的人要杀死他们,而那些企图杀人的人之所以残忍,是因为这个时代太残忍。好吧,这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的无限循环,或许有人能分析出历史中那些崩坏年代疯狂的原因,但吕晨想不透,他不是历史学家,更不是社会学家。
所以,现在的他有些苦恼。
吕晨苦恼的原因,不是因为他愤怒之下掰断了眭固的手腕,而是掰断眭固手腕的那一刻,他竟然发觉自己心里闪过一丝邪恶的快意。
从最开始曹性坑杀那些僮客,吕晨整夜辗转反侧,到发现小喵被当初动物养着,吕晨的勃然大怒,再到火烧乌巢时的忐忑和忍受……到了眭固这里,吕晨竟然能从这种伤人的动作中领悟出一丝快意,这让他心惊。
当然,人是最善于原谅自己的动物,他们总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原谅自己,吕晨也不例外。
吕晨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