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雄站在一边沉默不语。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劝过之后,便不在劝。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他爹娘。
这场牢狱之灾,他们逃不掉。
华珍早已经吓瘫软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命生在这里,真的没办法更改。
她想做大家小姐,简直是痴人做梦,她只能做个农女,以后成为农妇。
田师父看想华雄,见华雄站在那里,微微摇摇头。
后生是好的,也懂事听话,唯独这爹娘啊,真真是一言难尽。
方秀上前几步,“去打水过来,收拾屋子,不然晚上怎么睡,把他们赶紧弄出去,什么肮脏玩意,别污了我孙子、孙女的眼!”
瞧不上这眼皮子浅的。
更瞧不上这忘恩负义之人。
“哎!”田师父应了一声,对华雄说道,“现在去收拾你们的东西,衙门的人很快就来了,卖出去的东西,我也就不说了,你们自己心中有数,没有卖掉的,都给我拿出来,至于你们的罪行,朝廷是什么律法,就怎么办,我是不会说一句的,更不会原谅你们!”
有些时候不作为,更让人瞧不起。
尤其是华雄这样子,明知道他爹娘做法不对,不严厉制止,任其长此发展,也是不孝。
华雄点头,进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说起来,他们在这家中,其实不错的,有三个房间,吃住不要银子,平日也只需要给主人做饭洗衣,活真的不多。
等他们东西收拾好,朱捕头带人赶到。
这般背信忘义之人,他见的可不少。
“带走!”
华家夫妻两以及华珍都哭的厉害,华雄沉默着,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他所有的安稳生活,在这一刻将烟消云散。
田毅立即让丫鬟、婆子去收拾华家住过的屋子,用不上都丢掉,又让人去厨房烧水。
家里的这些东西,他就看不上,反正也就住几日,等安顿好了,就找地方买地修建屋子,或者去县城做买卖。
不为自己,也为两个孩子,县城总比乡下好的。
田师父还是有些担心田园,“你在家,我去田园那边看看!”
“去吧!”方秀说道。
对田园,她也是爱护的。
毕竟跟在丈夫身边多年,秉性肯定差不了,千里迢迢的去救他们,更是情深意重。
田师父出了家门,到了田园家,看着那废墟,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
沉着脸去了郑家。
郑屠夫看见田师父,喊了一声,“师父!”
“嗯,我过来问问,田园家到底怎么回事?”
郑屠夫小心翼翼慢慢的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
田师父沉默许久,才呼出一口气,“田家会遭雷劈的,一定会的!”
然后起身回家。
“师父,您难得回来,在我这里吃饭吧!”郑屠夫忙道。
“不必,你师娘也回来了,我先回家去,你有空过来坐坐,见见你师娘!”
郑屠夫一愣,想不到他还有个师娘,错愕之后笑着点头。
田师父慢慢的朝家走。
心格外的沉重。
他担心田园,十分担心,也不知道他找到顾欢喜没有?找到之后又去了哪里?
回到家中,方秀就察觉到丈夫情绪不对,小声问道,“怎么了?”
“我先去休息一会,先去休息一会!”田师父说完,找了躺椅,便躺了下去。
他无比自责,如果不是他喊田园去边疆,田园不会去,顾欢喜不会出事。
如今后悔已经没有用。
如果田园不跟着他去边疆,他的儿子、妻儿便不能被救,还有他的孙子、孙女。
可是……
他是好了,可是田园定是不好的。
方秀过来,见丈夫满面痛苦,心咯噔了一下,挨着他坐下,“怎么了?”
“我……”田师父手握拳,捶了捶自己的心口,“真真是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我,我……”
方秀伸手抓住田师父的手,“到底怎么了?”
田师父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了,方秀亦是听的揪心万分。
呐呐说道,“田园是为了去救我们,所以把娇妻、yòu_nǚ留下,却被田家人这般欺负!”
“是啊,所以我这心里难受,不管我曾经对他多好,到底还是我欠了他!”
“别忧心,我相信,田园一定会找到他妻子的,你要相信好人有好报,那田家……”
“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相信,一定会妻离子散,这一辈子都无出头之日!”田师父说着,不免恨了又恨。
这田家人,实在是可恶。
且等着吧,等顾城缓过手来,等他坐稳了左相之位,要收拾一个田家,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方秀见田师父这本诅咒田家,倒是诧异。
不过那田家着实可恶。
“不单单这个田家可恶,整个田家村也可恶,咱们搬家吧,搬去县城,这边宅院、田地都卖掉,以后别回来了,这田家村我住着恶心!”方秀道。
是真的恶心。
这么可恶的人家,她听着都觉得脏。
“我们若是都搬走了,若是田园找回来,找不到我怎么办?”田师父道。
他舍不得走,舍不得田园回来,连个亲人都没有。
如是他找到顾欢喜,皆大欢喜,若是找不到可怎么办?
这个可怜的孩子!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