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沉默。
相思相念,此情绵绵,只当如是。
这是对顾欢喜的。
而对何彩蝶,只恨不得此生不相见不相视。
“不不!”
“……”田李氏吞了吞口水,“是不知道那个不?”
“对,就是不知道那个不!”
这孩子,有了名字,叫不不,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生辰的娃儿。
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娃儿。
她叫不不,田不不。
田不不小时候过的什么生活呢?爹是不会管她的,冷也好,暖也好,饿也好,饱也好,吃喝拉撒全凭阿奶高兴,高兴了,她能吃过饱,不高兴了就饿着。
五岁的田不不黄皮寡瘦的,浑身上下都是骨头,她睡在柴房里,穿家里人不要的衣裳,她很乖很懂事,从来不会哭,也不敢抬头看人,更不敢多说话。
家中她爹爹的院子格外的好,但是无人敢进。
她更是不敢。
爹爹见到她,从来只当没有看见。
“不不,过来把这尿片拿去洗了!”
田不不闻声,立即跑了过去,“大嫂!”
“把这尿布都拿去洗了!”
“嗯!”
田不不点头。
端了尿片去河里洗,然后看见了她爹牵着马回来。
马背上驮着东西,田不不站在一边看着,田园牵着马走过去,一眼都没有看她。
田不不松了口气,幸亏没看过来,要是看过来,她害怕。
二十五岁的田园,本应该是男人最风华正盛的年纪,可他身上却是死气沉沉一片,一点鲜活的气息都没有。
这院子,所有一切都是他悉心打点,就是院墙也修的格外高,屋子里的一切,都是他亲手做的。
从不会木匠活到慢慢学会,田园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拿下东西,让大白自己去吃草料、喝水,拿了东西进屋子,是几匹色彩鲜艳的布料。
田园把布料放到衣柜里,才去水井里打水提到厨房烧水洗澡。
洗了澡出来,田园才去厨房拿吃的。
田家如今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田园压根不管,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拿了刀进山去,打只野鸡野兔填饱肚子就行。
“田园!”
田李氏喊了一声,扯了扯身上的补丁衣裳。
田园看着田李氏,不言语。
“田园,如今家里这么个情况,你……”
田李氏想让田园去走镖,去赚钱。
可这话说了多少遍了,田园也没去,整日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田园沉默。
田李氏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憋屈的要死,田园屁事没有。
这就是亲生和不是亲生的差别,若是亲生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好好的一个家,一步步走向贫穷,到如今都快揭不开锅。
偏生田园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田园依旧沉默。
这个家这个样子,和他有什么关系?
隔三差五他会打野味回来,在家吃的次数也不多。
想让他去赚钱吗?
他不愿意去。
田李氏气极,拿田园没有办法,便去找不不出气。
五岁的不不被打了一顿,晚饭还没得吃。
田园早已经去了山里,对于不不……,他甚至自动忘记了,家中还有个孩子叫不不,是他取的名字,喊他爹爹。
广元府
顾家
顾欢喜靠在床上,罗氏端了红糖水喂她。
顾钱氏站在一边,眼里都是笑意。
“娘,我自己来吧!”
罗氏笑了笑,“别乱动,先把红糖水喝了,便躺下休息,若是无聊,便让你二嫂过来陪你说话!”
“嗯嗯!”
顾欢喜一个劲的点头。
这个家里成亲最早的不是大哥,而是二哥顾俊,娶的便是柯一梅。
以前喊柯姐姐,如今可要喊二嫂了。
至于哥哥顾安、顾琪,是怎么都不肯说亲,一个劲说要先立业,后成家,还拿都二十多的顾城说事。
顾欢喜也不劝,她反而觉得,成亲太早也不好。
罗氏怜惜的摸摸顾欢喜的头。
女儿第一次来月事,她做娘的,理该好好教她,要仔细些什么。
“生冷的东西不能吃,就算再馋也的忍住,屋子里也不能放冰,湿气太重,这几日也别沐浴了!”
顾欢喜认真听着。
还记得前世每一次都疼的死去活来,如今从小就被娇生惯养,除了觉得肚子涨涨的,倒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顾钱氏也说道,“这事儿听你娘的错不了!”
“嗯,我听话!”顾欢喜乖巧说着。
这天热,昨夜还睡的凉席,今儿就已经换成棉布,躺上去有些热。
顾欢喜虽深信心静自然凉,可还是热的够呛。
“好好休息吧,等你休息好,咱们也差不多要去帝都!”
顾城在外面走了五年,如今回到帝都,直接升了好几级,是正三品翰林院编修。
古人都说,非翰林不入内格,看这架势,顾城三十岁的时候,定能入阁拜相。
且顾俊几个也要秋试,得去帝都才行。
顾欢喜再次乖巧点头。
帝都啊……
去了帝都,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嫁给廖玉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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