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夏就像是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被孔蒂引导着做了三天的巴黎观光计划,然后怀着莫大的“成就感”按着这张别有用心的计划表,几乎是和他寸步不离的玩儿了三天。
即使苏一夏十分鄙视孔蒂不怀好意的伪君子模样,也不能否认他有着高超的人际交往技巧、令人惊叹的渊博学识和人格魅力,只要他愿意,相处起来能让人感到非常愉快、轻松自在,也能让人轻易被他吸引、为他沉迷。
苏一夏相信,如果换做是别的成年女性,这三天肯定早就拜倒在孔蒂的西装裤下。
但是钟灵版的苏一夏不同,她即使在出了卢浮宫后兴奋地抱着孔蒂又蹦又跳,依旧是雷打不动的照着“早安、晚安加三餐”的频率给方远打电话,叽叽喳喳像个小麻雀一样把一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讲给他听。
把孔蒂嫉妒的胃疼。
说起手机,钟灵原来的手机和方远的是情侣款,方家父母只以为他们兄妹感情好根本没多想,明察秋毫的孔蒂却是一清二楚,他本打算给苏一夏换个别的款式,但是苏一夏在这点上特别坚持,任他怎么哄都没用。
孔蒂骗她说坏掉的手机是全球限量款,现在已经停产根本买不到了,苏一夏就说她要打电话跟方远讲、和他商量一下用其他款的情侣机。
孔蒂怕露馅,就拦着苏一夏说他可以查一下买家名单从他们手中收购一个全新未用的,然后压抑着怒气让属下买了一个新的回来。
苏一夏对孔蒂的小手段看得明明白白,他越是吃瘪她心里就越爽歪歪,拿到新手机的喜悦一点都不用演,踮起脚尖跳了个优雅灵动的圆圈舞步,说了声“谢谢尼克我最爱你了”就跑回房间拿出手机卡装上去,打电话和方远讲她有新手机了、让他别忘了把买手机的钱还给孔蒂先生。
本来孔蒂还在为苏一夏那句受到法国人的热情和浪漫感染、只是表达喜悦没啥别的意思的“我最爱你了”而心神荡漾,下一秒就听到她忘了关门的房间里传来的撒娇和理直气壮、极其自然地要求方远还钱的话,顿时觉得心肝脾肺肾都气疼了。
他坚强的自我安慰,好歹苏一夏没有在方远面前透露出她叫他尼克的事,这也算是他的策反行动在她心里留下了痕迹,没有彻底失败——虽然她这么做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方远严肃郑重地强调让她把一个只大了六岁的男人当成亲爹来尊敬而激起的些微逆反心理。
三天飞逝而过,第四天清晨,即将开学苏一夏整个人处于一种兴奋又焦躁的状态,羊角面包撕下来一条又一条就是不往嘴里放,甜豆浆抿一小口抿一小口,杯子里的水平线却没有往下落过,眼睛瞟一下楼梯、瞟一下门口、瞟一下孔蒂……
“静心。”
被她这副可爱的小模样逗得心头火热的孔蒂先生把热可可杯子放到餐桌上,玻璃磕在木制杯垫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吸引了苏一夏的注意力之后,含笑揶揄道:“小学一年级的钟灵小朋友?”
三天的时间,苏一夏已经和孔蒂熟稔了很多,闻言不高兴地瞪了他一眼,皱着鼻子说:“尼克,那是保罗·塞尚的母校,你不懂哦。”
艺术素养很高却没有任何一个画家能入眼的孔蒂先生摇头失笑,内心享受着苏一夏亲昵不见外的对待,食指和中指有节奏的敲着膝盖,侧着身子、姿态放松的说:“小宝贝,你是嫌和我没有共同语言了吗?”
“没有啊,”苏一夏快速道:“我哥和我才是没有共同语言,有一次我分别仿了边鸾的《牡丹图》和于云飞的《公园一角》拍照给他看,他竟然分不出哪幅画用了哪种画技!明明一幅是唐代作品一幅是当代作品、一幅是工笔画一幅是油画!那么明显的差别!我说了他两句他居然还狡辩说闻不到墨香和颜料的味道,怎么可能分辨的出来!”
苏一夏弯弯的眼中洒满了光,看似抱怨贬低实则十分亲昵爱重地说:“我哥真是我见到的最没有艺术细胞的人了,他那么聪明怎么没有在我的影响下开窍一点呢,不过幸好他分得出素描和油彩,要不然我真的要被他气疯了!”
孔蒂先生动作停了下来,觉得苏一夏此时的笑脸尤为碍眼,他在椅子上坐正了,声音淡淡地说:“别说话了,快吃早餐,我们还要赶飞机。”
苏一夏仿佛没发现他的态度,依旧是眉眼带笑:“好的,尼克!”极品邪少不好惹
孔蒂先生立刻表示:“我帮你。”
苏一夏想让他赶紧滚回公司去上班,面上却开心又担忧地说:“好啊,尼克,真的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吗?你已经四天没有去公司了。”
“没关系,我正好把休息时间调到这几天,我一年有许多天的休息时间。”
苏一夏也不再多问,反正有个免费劳动力打扫房间,她还轻松许多。
回到了宿舍,孔蒂包揽了所有的体力活,苏一夏擦个桌子都会被他夺走抹布,然后像个老父亲一样把她赶到客厅看电视——他还贴心地给她换到了她最爱看的那个综艺节目。
苏一夏倒是想无所事事地瘫在沙发上看电视,但是钟灵可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安排。
于是,她想了想,溜溜达达到卫生间,洗了两个脸盆之后把毛巾浴巾分别用洗衣液泡上。
听到水声,正在拖地的孔蒂老父亲立刻扬声说:“钟灵,你不要玩水,小心把衣服弄湿会感冒,既然闲不住,就过来看看窗帘和壁纸喜不喜欢,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