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个女人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白席才开口问道:“这样不累吗?”
白席紧皱着眉头,黑色的眸子微闪,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表面的事情,不喜欢直接拒绝了就是。
“累又怎样?至少还有我在乎的人在,为了他,我也必须忍下去”
莲烬苦笑着,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白色的烟雾笼罩在他的脸上,白席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莲烬拿起玻璃桌上的烟盒递过去,问道:“来一根吗?”
“好”
白席本来不太想要,想到自己的情况,自嘲的笑了笑,接了过来。
他又何尝不是过得很憋屈,只不过莲烬比他幸运得多,他想守护的人还在。而他自己想守护的人已经不在了,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复仇。
两人各自抽着烟沉默着,屋子里很安静,烟雾缭绕。
待两人把烟抽完了,白席才开口问着自己来这的目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这是照片,你自己看吧。”
莲烬没有多说什么,眸光微闪,取出包里的照片递给他。
白席冷漠的看着手中的照片,照片上优雅温婉的女人正亲密地挽着一个男人手。
被挽着的男人十分英俊,笑起来很温和,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十分般配。
若不是知道那个男人是他的人渣父亲,他可能真会以为他俩才是一对夫妻。
优雅、温柔?
如果他没有亲眼看到母亲惨死的画面,看到那女人阴谋得逞后的笑容,或许他也会被那女人表现出的温婉大方所迷惑。
剩下的十多张依旧是十分亲密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之后都标注有拍摄日期。
看着那些年份早的照片,白席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果然如他所料,那女人的确是母亲还在世之前,就和那人渣在一起了。
凭什么杀人凶手现在占据着母亲位置,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白席心里越发不甘心,胸中的恨意似要溢出。
当初若不是外婆和母亲拼死护住他,此刻他也早就是一具尸体了吧。
他在母亲和外婆手臂相互交叉的空隙中,看见了远处那一辆停在树下的黑色轿车,以及轿车中戴着黑色帽子的漂亮女人。
那时她刚放下望远镜,取下口罩,他看见她的眉心有一颗红痣,如鲜血一般艳丽。
那女人在笑,那双眼睛里似乎也染起笑意,轿车只停留了几分钟,便开走了。
她却不知道,白席记住了她的容貌,虽然隔着非常远,但他依旧看得清清楚楚,仿佛他就站在她车前面对着她。
赵鑫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周密的计划也会出现纰漏,从而放松了警惕,没有上前去检查,放过了年幼的白席。
白席的视力范围极其骇人听闻,说是千里眼也不为过,纪潇知道后也被吓到了,怕白席被人当怪物看,告诫他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表现出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白席被纪潇保护的非常好,因此白席眼睛的秘密,没有任何人知道,否则白席也不可能逃过赵鑫的魔爪。
他的外婆是撞破了头,流血过多而死,他的母亲死相更惨,为了护住他,不让他受伤,车子撞墙时,没有任何躲闪地挡在前面,为白席遮挡住飞溅地碎玻璃,而她自己却被碎玻璃扎得体无完肤。
外面下着大雨,不断有雨水吹进车来,天空时不时划过一道闪电。
小白席心里害怕极了,往前爬到母亲身边,看着她早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的母亲用尽全力抬起那插满碎玻璃的手臂,捂住了他的嘴,最后笑了下,“阿席,好好活”,话都没说完便没了气息。
赵鑫的车消失在白席视线内时,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车子里洒满鲜血,白席眼里只剩下艳红色。
以至于到现在,一到下雨天,他的眼前就会重现那个画面。
当时的他年纪小,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痛死,他受了那么大刺激,哭着哭着很快便晕了过去。
白席在医院睡了一个多星期,醒来时,他母亲和外婆的遗体已经火化了,他连她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他一出院便往警察局跑,一开始说话,根本发不出声,过了好些日子才能说一点点,说凶手是个带着黑色帽子的女人,眉心有一颗红痣。
警察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他神志不清在说胡话,以他当时那么远的距离,怎么可能看得到人?
这孩子要是千里眼,他还是顺风耳。
警察笑了笑,只当小孩子玩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他会继续查,让他不要想太多,好好休养。
那次车祸有很多疑点,警方却没注意到,搜查了半个月没有任何收获,这件事在那人渣的示意下,就以意外事故草草的结了案。
从那以后,他也再也没有把那人渣当过父亲。
白席在那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不哭也不闹,完全没了喜怒哀乐,整个人都变得安静了,冷漠了,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走哪都要死死的抱着他母亲和他外婆的骨灰,不肯放手。
白席幽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回想到那痛苦的回忆,心中的恨意更加强烈了。
莲烬表情十分凝重,看着白席手里快捏得变形的照片,对上白席充满戾气的眸子,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他知道白席不需要安慰:“你打算怎么办?”
白席按了按头部,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