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是一把刀,而是一个人。”
穆云罗原本俏丽圆嫩的指斑驳着靡烂伤口,但却勾着一柄匕首在指上飞转,每个动作都精致完美,就算伤痕累累她也要以最高的警惕心来面对温恒。
一双冷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凝着温恒,那天她亲眼看着这个温和的男人戴着白手套擒住那只因为注射了新药剂的小白鼠,那小白鼠挣扎不停本来会被药性侵蚀毒死,却提前被那个穿着白大褂,出尘脱俗的男人手里……
她可不想成为他的小白鼠,何况,她哪里会有小白鼠那么容易对付?
她是蛇蝎,没那么好制伏,她的股子里已然延展出暗色倒刺,谁也不要妄图主宰她的人生,挡她者……亡。
“嗯,我知道。”温恒浅色的眸子落在她仿佛被鲜血洗劫过一般的大花脸上,女孩俏丽的容颜有些模糊。
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她是一把刀,她聪明又腹黑,狠厉起来的外可爱,她从来不会认输,坚毅又孤独地挣扎着要活下去。
从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女孩儿的?他倒是记得不大清楚了,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她刚来基地,这里从来都是被残酷暴戾所主宰,每一个来了这里的人不管曾经是何身份,现在他们的命都将与自己的能力同等。
这里遵从生物圈法则,胜者为王,只有强者才有资格一步步晋级成为基地培育出来的尖锐杀手。
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手,最该做到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自己的目标人物,她不需要太多技法加身练什么花架子,只需要干净利落瞬间夺人性命。
那时候新人上千涌入这里,有带着仇恨想要变强复仇的,有走投无路的囚徒,还有被抛弃孤苦无依的孤儿。
他们来自全世界,但却有着同一个目的,下最残暴的地狱,成为地狱的宠儿,活下去……成为强者,成为人上人。
来的千万人里穆云罗算不上突出,她特地戴着一枚精致的狐狸面具,那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岁不到,但却在层层杀戮里踏着血海淋漓站起来。
她眼里的偏执倔犟落在温恒的眼里,男人站在遥远的看台上,修长的指抚摸着怀里白色波斯猫的软软毛发,波斯猫懒懒地叫了一声:“喵~”
男人眼底聚起点点宠溺,指上更为温柔,收回视线,绯色的薄唇微勾,缓缓开口:“这是一只小可爱……乖极了……”
他嗓音若潺潺细水,波斯猫懒懒闭上眼,并不理会主人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只是被顺毛顺舒服了便犯困。
温恒凉薄地把怀里快要睡着的猫儿直接扔到地上,纯白的长衫上留下几根白色的猫毛。波斯猫委屈地叫唤了一声便赶紧匍匐在地,委屈地不敢出声。
“倒是把你训乖巧了,也该试试这只小猫儿够不够有趣~”温恒来了兴致,转身消失在了那处看台,而纯白的贵族波斯猫还是匍匐在地上,不敢轻易动弹。
直到感觉到主人已经离开,才直起身子一越跳下看台,尖利的爪子扣入看台的柱子里,然后极其巧妙地飞跃离开。
一道白影闪过,却也无人察觉。
此后无事时便懒散倚着看台的栏杆,拿着个望眼镜窥探那只他盯上的小野猫是怎样调皮的,最为可爱的是她色厉阴暗张扬一笑时,能够风轻云淡地利用一把普通的匕首直取人门面。
这般狠毒,看来这是一只有故事的小可爱呢~
温恒勾唇,倒是不知道这么一暗中窥探能够持续那么久,他越发喜欢看她倔犟地爬起来,用最狠厉的手段把同样想往上爬的同伴弄死,明明自己已经遍体鳞伤,但却没有一刻放松,时刻警惕着,时刻锋利着。
有次看见她杀完人后倒在血泊里,小小的身子裹挟着泥泞血液还有旁边死尸被砍掉的手臂挡住了她侧在一边的小脸。
大雨倾盆,四处水光喷溅,地上的女孩儿一动不动,手上还死死攥着锋利刀刃,仿若与夜色和血色混为一体,仿若已然是一具死尸……
他心尖蓦然一顿,本来是个冷漠的看客,看着看着却莫名入戏,他取了一把伞,居然冒着大雨冲进了那片从来是机关累累,遍布血腥杀戮的杀手训练营。
白衣被雨水和泥泞浸染,一向有洁癖的男人却无瑕顾忌,只是步伐加快,四周是暴雨犀利轰然拍打地面的声音,女孩娇小的身子承受着大雨的重击,像个被抛弃的小洋娃娃,在这样的雨夜里孤独地承受着痛苦。
男人撑着伞用脚踢开了挡着他去路的尸体一步步走向他观察了那么久的小猫咪身边,女孩儿精致的小脸上沾染的泥垢和血渍被雨水冲刷得苍白干净。
温恒站在她的面前,浅色的眸子俯视着地上的小姑娘,白皙修长的指蓦然松开,扔了黑伞俯下身盯着已经晕死过去的云罗。
她来了锁魂门以后从来戴着一枚精致的狐狸面具,虽然没有见过她的样子,但是他就是很喜欢她的犟性子。
至于长什么模样?宛如谪仙般沉静温润的男人浑身被淋湿,平日里精致的发丝都被雨水肆意浸透,白色的长衫贴着他细腻病白的肌肤。
天边突然闪电,那一刹那的闪耀,他修长的指直接挑开她面上的面具,仅仅一瞬,她绝美的面容惊诧了他,倒还真是个尤物,温恒冷薄的唇冷然勾起。
然后俯身将娇小的女孩儿抱起来,然后在这样的雨夜里抱着脏兮兮湿漉漉跟乞丐花子一样的小姑娘一步步离开这杀戮之地……
这里是地狱,各处是虎视眈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