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火光摇曳,笑声在被火光映照得通红的屋中此起彼伏。
之前默默赞同红衣男鬼观点的少数几个鬼将,在笑声中一时脸色铁青,又哑口无言。
确实,萧石竹又不是没有长着脑子,按常理来说,他只要稍微有点智商,是绝不会去涉足那片沼泽的。
更何况大家都知道,萧石竹此鬼不是没有脑子的。
那个男鬼在红袍披上身时,也默默的站起了身来,一言不发的整理好了自己衣袍,在笑声和嘲讽的目光注视下,缓缓地扎紧了腰带。
“这与智商关系不大,关键是胆量。”男鬼环视着诸鬼,缓缓说到:“只要有胆,龙潭虎穴也不放在眼里。”。
他话音不大,很轻很轻。但却立马让屋中所有发笑的鬼,忽地停下了嘲笑。
“事实证明,萧石竹的胆量绝非我们之中任何一个鬼可比。他敢点兵数万就直捣九泉谷,敢力敌黄泉八王。传闻他更是敢挑战我们从未见过但都惧怕的酆都大帝,敢于挑战这个活了万年之久的神,你们敢吗?”他又环视了一圈沉默不语的诸鬼,继而缓缓道:“对这样的鬼,就不能用常理去猜测他怎么想的,什么疯狂的举动在他眼里都那么的稀松平常。以其环着百里沼泽边搜索边前进,不如等到风沙停息,立刻直奔沼泽北部,围追堵截他萧石竹。”。
屋里他鬼还是一言不发,目光也齐刷刷的落在了红袍男鬼的身上。而他还是依旧满脸自信,坚定自己的判断和猜测,才是最正确的。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萧石竹确实有这份胆量和疯狂,去涉险踏入百里沼泽。事实也再次证明,笑得最大声的,往往都是最愚蠢的那个。
“我不会陪你们一路走走停停的去搜寻的,我会率军以最快的速度,直奔沼泽北部边缘,给萧石竹来个守株待兔。才出沼泽的他肯定是疲惫不堪的,我会以逸待劳的等待着他到来。”顿了一顿,红袍男鬼又道:“并且我此行是来立功的,我的士兵也是如此。愿意跟着我一路疾奔沼泽北部的,可以跟我一起走。剩下的鬼,你们愿意在漫无边际的荒野上慢悠悠的搜寻他们的踪迹,那就随你们的便吧。”。
说罢,这个男鬼不顾一起的转身,在众目睽睽下,缓步朝着紧闭着的屋门那边而去。
在他看来,这间石室里充斥着草包和愚蠢的气息,他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
“走吧走吧,自以为是的东西。”就在红袍男鬼快要走到门后时,那黑头狗妖怒哼一声,几欲喷火的狗眼紧盯着红袍男鬼,獠牙林立的嘴一张,不甘示弱的沉声道:“萧石竹最终会死在我们的手里;而你,一无所获。”。
几滴唾液,在黑头狗妖的嘴角汇聚后低落在地上。唾液溶蚀地砖的滋滋声下,红袍男鬼冷哼一声,也不答话也不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赤云大哥,我跟你走。”当大门敞开,劲风吹入屋中,其中一个鬼将立即大喊了一声,拔腿追了上去。
紧接着又有几鬼面面相觑片刻后,也跟了上去。
只是片刻间,这屋中三分之一的鬼将已经下定决心,坚定不移的跟随着开启屋门的红袍男鬼,迈步走入了漫天飞舞的黄沙之中......
风沙越来越强劲,在百里沼泽以南的几处关隘中的驻军,都没有发现其中一处紧挨着沼泽边缘的关隘,已经被萧石竹瞧瞧攻占。
在碉楼中睡了一觉的萧石竹,被国师盈盈唤醒后,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后,望着对面的国师盈盈和寻香,脑袋还有点蒙的他愣愣后,问到:“怎么了?”。
“主公,一切就绪,关隘里的物资都已经尽数收集完毕。水也补充好了,就等你一声令下就能出发了。”国师盈盈不急不缓的对萧石竹说着现在的情况:“但外面的风沙,也如柯韵所说的,越来越大了。”。
“沼泽中还是一片平静吧?”萧石竹站起身来,又揉了揉朦胧的眼睛后问到:“没有被风沙侵扰?”。
就算碉楼大门紧闭,他也能听到外面隐约有山林中虎啸一般的风声,在回响不停。
“是的。”国师盈盈点头说到。
“那就好,计划不变,我们涉险进入沼泽。”萧石竹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袍,朝着门后走去。
国师盈盈和寻香赶忙跟上。
大门一开,一股强劲有力的劲风,立刻迎面而来。三鬼脖子上挂着的定风珠,忽地一亮,闪烁着幽幽蓝芒。所有劲风还未欺身而进,就绕开了蓝光,绕向了他们身旁四周,形成了一道道乱撞的气流。
萧石竹大步走入风沙中,身边立刻围过来不少鬼兵。他头也不回的爬上山顶,再从山顶向着北面下山而去。
昏天黑地的风沙,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天地间放佛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晦暗不明。
一路走来,总有鬼兵加入到他的队伍中来。当他站到了山下,那沼泽的边缘处时,这附近已经站满了各个都带着定风珠的鬼兵。四周鬼头攒动,比肩叠踵,森然鬼气在徐徐升腾。
他们在萧石竹身边环成了一圈又一圈,把萧石竹团团围住后,静静的等候着萧石竹发话。
不远处,就是一片浑浊的沼泽。石化如铁的坚硬枯木立在风沙后的沼泽中,星罗棋布在浑浊的沼泽之中。
那片一望无际,死气沉沉的沼泽里,时不时的鼓起几个气泡,慢慢胀大后忽地炸裂,溅射出不少的泥泞泥水。
“各位弟兄们,姐妹们,在此的鬼族同胞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