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国公府里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叶倾的笑话,等着抓她的错处,一百多号人的饭食哪里这么容易做,以前的老嬷嬷,那都是有几十年的经验了,而且每顿饭都需要五六个人一起完成,才能准时让这一百多号人每天准时吃上饭,现在她就一个人负责这么多人的一日三餐,连个帮手都没有,又是这么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她能做出什么好的饭食来?上回侥幸治好老夫人的病应该也是瞎猫砰到死老鼠,是她走了狗屎运了,这一次,她应该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吧?
东院的雅馨斋里,顾凝霜的贴身丫鬟暗香凑在她身边幸灾乐祸的道:“夫人,只差半个时辰就午时了,可西院的随心堂里半点动静也没有,别说一白多号人的饭食,到现在他们连一道菜也没做出来呢,我看啊,那丫头就是在吹牛皮!”
顾凝霜松了口气,暗香赶紧给她倒了杯茶,“我就说夫人您不用担心,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有多大的能耐?”
“可她确实治好了老夫人的病!”这一点颇让顾凝霜感到意外,“我是没想到,这顾如海的私生女竟然还懂医术?她是和谁学的?”
“兴许就是装装样子而已,之前老夫人不不是喝了安大夫的药吗?兴许她给老夫人治的时候正赶上药效起到作用,所以是她运气好,就这样撞上了!”
顾凝霜眉头微锁,“可她的银针却使的很娴熟…。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谁呀夫人?”
顾凝霜却没有说话,眉头蹙的更紧了一些,良久后,她叹了口气,捏了下自己的眉头,十分疲惫道,“就算她真的有什么本事,在这京都城里也闹不出什么新花样来!”
“就是!”暗香道:“这京都除了皇家天子,谁能有咱国公府尊贵!”
“老爷呢?”凝霜问道。
“昨晚从老夫人那回了流星阁以后就再没出来,今儿早饭也没吃。”暗香道,“要不我吩咐让安大人过去看看?”
“安大人昨晚就死了!”凝霜没什么情绪的道。
“什么?”暗香脸色一白,“这…怎么就死了?”
“昨晚那丫头的一番话,再傻的人也明白过来了,何况老爷?”顾凝霜起身走到窗前,看外面耀眼而夺目的太阳,“安大夫行医几十年,怎么可能区区一个消化不良也看不出来?他故意说老夫人中毒,无非是受了别人的指使,从而给西院那位点颜色瞧瞧!”
“这。夫人您的意思是安大夫是被人收买了?故意要害西院那位?”
顾凝霜又是一阵沉默,暗香也不敢再多话,过了片刻,便听她问道,“今儿初几了?”
“夫人您糊涂了。”暗香笑着道,“今儿都十六了,已经是花朝节的第六天了!”
“十六了…。”顾凝霜喃喃,突然间呵呵笑出声来,“算一算,到今日,正是那个女人消失整整六年的日子…。”
暗香不敢再接话,作为顾凝霜最得力和信任的贴身丫鬟,她当然知道顾凝霜口中所说的这个女人是谁,那是整个国公府的禁忌,国公爷曾下死令,谁要在人前提起这个女人,那便是死路一条。
“霍招摇…。”顾凝霜抬头,双眸迎向外面毒辣辣的日头,那耀眼的阳光刺激的她双眼都已经睁不开,她却依然固执的看着它,“你到底是生…还是死…。”
你要是生,就回来,我便要和你好好斗上一斗,斗个你死我活天翻地覆,你要是死了…那就赶紧去投胎吧,不要阴魂不散,搅的人如此不得安生。
…。
流星阁内,苏豫正在一副画像前驻足,画中女人巧笑嫣然,明眸皓齿,灵动清丽,一席碧色的纱裙,长发披散,只鬓间插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容颜可谓倾城绝色,难得是她身上那种淡雅如菊的气质,最是吸引人的眸光。
苏豫站在画前久久不语,放佛又听到了她娇俏而慵懒的笑声。
“这位小哥哥长的可真俊,不如留下来给我做压寨相公?”
有人羞愤的声音响起,“姑娘你怎的如此…。”
“如此不知廉耻么?”她又是一阵笑,笑声中带着爽朗与无畏,“世人都这么说我,廉耻么?要那玩意做甚?我一向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
“你什么你,我如此花容月貌,难道还配不上你么?”
“我…”
“我什么我,你这张脸就得配我才合适,好了不要废话,跟我回魔窟!”
“你无耻!”
“这你都看的出来?”她哈哈大笑,“无耻是我的美好品格!是我一生的坚持!小哥哥,好好跟着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
“国公爷!”外面苏运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豫从久远的记忆中抽神,转动手边的一个青瓷花瓶,那幅画伴随着墙壁缓缓转动,顷刻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写意优美的山水画,上面落款人是轩辕溟,正是当今圣上。
“进来!”苏豫转身,淡淡道了一声,苏运走进来,见了苏豫先是恭敬的一拜,继而沉声道:“那姑娘我们查了,确实是顾如海的私生女,是他和顾夫人的贴身丫鬟叶婉娘所生,一直住在距离江北城百里之外的红叶村,这些年顾如海与他们少有来往,任其自生自灭,如今已经改名叫叶倾,前段日子与小侯爷确实一起住进了红袖坊的天仙楼,两人已经过夜。”
苏豫神色不变,又问,“还有什么?”
“有件事有些奇怪。”苏运道,“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