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府的一间极其隐蔽的暗室内,苏豫与孟景冬相对而站,两人视线似都暗藏着刀光剑影,就这样在空中来回厮杀了一阵,良久之后,两人同时收回眸光,苏豫先开口,问道:“春水迷情,你应当知道这种毒药的厉害吧?”
“我自是知道。”孟景冬似是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时染了些痛色,“这毒药,是她研究出来的。”
“春水迷情…。自她与我成婚以来,她便毁了,且在墨无殇死后,魔教彻底覆灭,这春水迷情便彻底消失在世间,这么多年来,从未现世,如今,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孟府,还被下在柔儿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
孟景冬神色冰冷而沉寂,“难道,是魔教的余孽在作祟?”
“可是,除了墨无殇与她…。别人根本就做不出来春水迷情…。”
孟景冬的脸色一白,“难道她生前把这种毒药的制作方法告诉过别人?”
苏豫神色复杂,似乎是喜悦又似是悲哀,又似乎夹带着一丝恨意,他道:“应该没有,她研究出来的东西,从来不会教授给任何人,包括她自己的骨肉,因为研究这些至邪阴物,对身体是有损伤的。”
“那到底是什么人对柔儿下了春水迷情?”孟景冬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我们弄错了?可是不会的,中了春水迷情的毒,血液便会变成淡粉色,这是我亲眼见到过的,柔儿如今的血液便是这个颜色,而且,她各方面的症状与中春水迷情的症状是完全一致的,身体时时冷时热,会产生幻觉,全身无力,而且食不下咽,最关键的是,会有畏水的症状,若然有一两样症状是一样的,还能说是巧合,可这些症状在柔儿身上都有,那便十之**不会错了。”
苏豫眼神穿过红漆花梨木的窗棂,视线定在湛蓝的天空之上漂浮的白云朵朵上,“你可曾听说过夺舍之术?”
“你说的是…。”饶是征战沙场身经百战的护国将军孟景冬,也不由的瞪大双眸惊异到了极点,“你说的可是夺舍重生之术?”
“正是。”
“我只在西域征战的时候,曾听那里的江湖人士有这样的传言,但大多数人都是不信的,重生…。又怎么可能?”
“对于别人是不可能,可是对于她和墨无殇来说,却是极有可能。”
“你…你是说…。”孟景冬不干想象下去,以至于一向雷厉风行的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你是说有人…。夺舍重生回来了?”
“……”苏豫沉默了一会,“夺舍,本就是他们魔教千百年来所修炼的一门邪术,多少年来,历任魔教教主都一心致力于此,但却无一人能修炼成功,只有墨无殇…。他成功了。”
“可是墨无殇已经死了,他是被你一剑斩下了头颅,而且身躯被分尸,被我们分别压在了五行山脉之下,这样他还能夺舍吗?”
“墨无殇也许不会,可是你忘了…。”苏豫转身看他,“还有她。”
“你是说…。”孟景冬脸色一霎白了下来,他颤抖着声音,语气听来竟然有分外的激动,“是她…。是霍招摇夺舍重生回来了?”
“…。”苏豫没再说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当初死的时候就说过,她一定会回来报仇的。”苏豫笑了笑,那双一向沉冷如冰的眉眼竟然一瞬变的生动活泼起来,“我想,她应当第一个来找我复仇吧。以她的脾气,应当会让我生不如死。”
孟景冬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声凄凉而苦涩,“还有我。”
“……”
两人都没再说话,似乎都沉寂在过去或悲或喜的情境之中,良久之后,孟景冬开口,“你如何判定,是她回来了?”
苏豫道:“一个与她长的相似,脾气相似,行为动作语气也相似,还会做那些奇怪的菜式和糕点,你说,这些全是巧合吗?”
孟景冬大惊,“你是说,叶倾?”
……。
叶倾在议事大厅等了许久,可一直不见苏豫与孟景冬的身影,她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直到觉的小腹胀痛,她才站起来朝外走去。
门口,苏运依旧守在那里,叶倾仰头看他,“我尿急。”
苏运沉着脸看她,叶倾继续道:“我憋不住了,再说了,都到了孟府了,你觉的我还能偷跑出去?如果你实在不放心,跟着我去好了,你就守在外面,我不介意。”
“…。”苏运脸色绯红,他闷声道:“你快去快回,老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叶倾胡乱点了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孟府很大,她走出去很远,竟然一时没有找到茅房在哪,这一路也是奇怪了,竟然连一个丫鬟小厮也没遇见,叶倾东张希望四处看着,不知不觉便走进了一处小院子里。
小院里有几间竹舍,竹舍外栽满了紫色的鸢尾花,叶倾一路往里走去,心想这院子古朴而雅致,很有一番农家气息,没想到孟府竟然还有这么一处所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住在这里。
她不想擅自闯入,以免被孟家人说三道四,万一有什么孟家的隐秘被她撞见,到时候也说不清,她便停了脚步,打算往回折返。
突然,似有一道细弱的呻吟之声传来,叶倾脚步一顿,侧耳细听,那声音似是痛苦,又似是愉悦,一声接一声,分外撩人。
叶倾头皮发麻,她当然知道此时屋内在做什么事,未免招惹是非,她本打算尽快离去,却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孟景冬之前的那句话。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