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我可有骗过你?”钱仓一用沉稳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句话,苏进愣了一下,他发现情况的确如此。
虽然眼前这人有拒绝过帮助自己,但从始至终,似乎都没有骗过自己。
只是……以前不骗,难道现在也不骗?
“这……我也只是一时口快,不过袁兄,以前的事毕竟是以前的事,所以……”
苏进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这在钱仓一的预料之中。
“我理解苏兄的想法。”
“只是在回答苏兄的问题之前,我有一事想问苏兄,若是我相信告诉我这消息的人,可那人却骗了我,那……怎么办?”
钱仓一面带微笑。
他转移了苏进的注意力,只要苏进去思考这一问题,那么就不得不陷入无穷无尽的递推当中。
如果告诉袁长青这一消息的人欺骗了袁长青,而袁长青又信任那人,那么这件事算不算袁长青欺骗自己?那假如这消息又是别的人传过来的呢?
苏进右手摸了摸下巴,一时间,他陷入了两难当中。
“看来苏兄也理解我呢。”钱仓一笑了一声,“不瞒苏兄,这法子可不可行,我也不清楚,如果苏兄愿意听,我定会告知。”
他说完后,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苏进点头,“袁兄但说无妨。”
钱仓一看了一眼窗户,接着将杜建本告诉自己的逃跑路线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之后,苏进又问了一些细节的部分。
例如工匠不会怀疑他们这些人吗?即使是未完成的地方也应该有兵卒把手等等……
这些问题,钱仓一全都如实回答。
他没有做推测,也没有欺骗,不知道的事情,就直接说不知道。
“原来如此。”苏进长叹一声。
“恐怕袁兄告诉苏某这事,是想让苏某去探路。”
同样,苏进也毫不隐瞒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钱仓一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太多,彼此心照不宣反而是最好的状况。
“不管如何,多谢袁兄,若是能逃离这险恶之地,他日定有重谢!”
苏进向钱仓一行抱拳礼。
钱仓一微微点头,没有多说。
正如钱仓一之前所说,无论是真是假,都需要苏进自行判断,所以,苏进一定会派人或者自己亲自去查看。
等苏进离开,钱仓一走到门前,将门关好。
“可以出来了。”他轻声说了一句。
可是此时屋内除了他和张灾去之外,再没有别的人。
过了两秒,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钱仓一也不再开口,而是走到床边,“我知道你躲在床下。”
“是吗?”另一个声音出现在房中,是东巧的声音,但不是在床下,而是在钱仓一身后。
“看来我还是只能仰仗你了,东巧大仙。”钱仓一回过头来。
此时的东巧身穿兵甲,与东巧观中的道人模样完全不服。
“都说狐狸狡猾,我看你才最狡猾,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叫我东巧大仙,不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就叫东巧。”
东巧在屋内走了起来。
这时,钱仓一发现东巧身上的兵甲并不合身。
“这身衣服是送给我的吗?”钱仓一问。
东巧转头,睁大双眼,虽说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可再次被猜中依然让东巧有些意外。
至少在他之前认识的人当中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没错,所以,换衣服吧!”
东巧不再废话。
很快,钱仓一就穿上了东巧带来的兵甲。
如果是不熟悉的人,肯定无法一眼就分辨出他来,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该如何带着张灾去而不被发现。
将身上的兵甲脱掉之后,东巧的身上并非一丝不挂,而是穿着比较讲究的蓝白色长衫。
“这件事,我早已有考虑。”
“将他藏在我的药箱中便可,当你安排的人在辎重房被拦阻的时候,你就带着他从侧边的马厩进入山林当中,那里,我安排了几只鼠带路,走个一日一夜应该就可以出山了。”
东巧负手而立,同时看了一眼床底。
钱仓一马上领会意思,从床底拿出了一个药箱。
打开之后,他发现里面已经经过改装,隔板之类的东西都已经被拿掉,不但如此,还特意开了一些小孔,以供张灾去呼吸。
钱仓一将张灾去抱在手中。
“乖,你先待在里面,千万不要发出声响,不然我俩可能都会葬身于此。”
说完,他尝试着将张灾去放进去,睁大了眼的张灾去只是静静地看着钱仓一,没有任何哭闹的趋势。
幸好远比一般的婴儿听话,不然我现在估计已经死翘翘了。
钱仓一心想。
他知道带婴儿绝对不是一见易事,听话的时候还好,不听话的时候,怎么哄都没用,哭声可以从凌晨两点持续到凌晨五点。
这样一来,就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
孩子的父母半夜被哭声惊醒,接着一直哄到孩子睡觉,当父母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睡觉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窗外已经天亮……
将药箱关好,钱仓一将耳朵贴着药箱,听到张灾去能正常呼吸后,他没有马上行动,而是等待了一会再将药箱打开,确认张灾去眼神依旧清澈,脸上没有任何要哭的样子后,他才又将盖子盖上。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很快,房外就传来嘈杂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