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园虽好,不是吾乡!”一个翩翩少年正站在雕梁画栋的廊亭上拍遍栏杆,星眸之间充斥着和他年龄绝不相仿的沧桑,更有着丝丝的睿智闪烁其中。
是的,这里的确不是刘岳的故乡,而是富丽堂皇的大汉梁王宫殿;但这里,又是他的故乡,因为他已经不是前世的那个孤儿小子,而是梁王最幼的王子。
刘岳不明白,他不过就是在芒砀山梁孝王陵前摔了个跟头,然后下意识的喊了一声我的妈呀,这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而且,不光是晕倒了。
因为,等他再睁眼的时候,他正在一个美妇的怀里死命的嘬着腥甜的奶水,身体则是变成了只有婴儿大小,连翻个身儿都很费劲,小手挥舞着,似是在抗议那美妇将自己捂得太紧了。
旁边,一个美髯金冠的中年男人,笑得脸上都是褶子,那双眼睛里满是温柔,甚至还有一点泪光,嘴里不住的念叨着着:“孤的小三子吆,你可是吓死父王了!”是的,刘岳穿了,还是魂穿,还穿到了一个小孩身上。
如今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整整十四年了,刘岳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也默默的接受了这个身份:大汉梁孝王第三子刘岳。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只是这躯壳却是换了一个。
经过这十几年的了解,他知道了这个大汉跟他从历史书上学到的那个大同小异,但是关于自己这一家子的事情却有些出入。
史书记载,汉梁孝王刘武有五子五女,这里面没有哪一个是名叫刘岳的。可是眼下,自己的这个父王却仅有三儿两女,而且前面的那两个哥哥还已经命归极乐,并没有像史书上那样最后各得封地。
“难道是我被掳至这个时空,对历史产生了一些影响吗?”这个问题刘岳思考过很多回,最终也只能是自己在心中下一个肯定的结论。
心思烦乱之下,他一巴掌打在那楠木廊柱上,致密的木头上,竟然留下了一个浅窝,很明显,这家伙是有功夫的。
“我的儿啊,没事儿作贱自己干什么呀!”一声心疼的轻唤,让刘岳脸上堆起了笑容,这个声音来自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母亲,梁王后李氏。
“娘,是父王要回来了吗?”刘岳回头看着母亲,任由她将一件锦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再将自己的手拢在袍袖之中,小心翼翼的掖了掖。
深秋的天虽然凉意如潮,但是这梁园之中却是一片茏葱,丝毫没有枯黄之色,刘岳的心中亦然,就如这满园风光,但这样的心情也就只有这位美妇在他身边的时候才有。
如果说初来这个世界,刘岳的心中只有孤独和悲戚,那么十几年时间过去,身边的这个妇人还有他的丈夫已经用倾世的疼爱将这些东西一一磨平了。
“还没消息呢,不过,你这次给你父王出的那个主意真的行吗?他和皇帝虽然一母同胞,但是要是出了岔子,帝王心性,恐怕也饶不了你父王呀!”
李王后满眼的担心,听刘岳提起梁王,她立刻就想到了那日的场景,心中充满了忐忑,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并不是那样的信服。
王后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刘岳还只是一个舞勺少年,但十三四岁的年纪竟然语出惊人,说是能够治疗那景皇帝的肺痨,可最终拿出的并非是什么绝世药方,只是几条硕大的鳗鱼,关键是梁王居然信了。
“娘,你不用担心,我的那个法子即使不能让皇帝陛下的病患得到根除,也起码可以减轻他的痛苦,再说他都垂死挣扎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刘岳的话音刚落,李王后就一下将他的嘴巴给捂上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有些惊慌的瞄了一下周围,沉声说道:“三儿呀,可不敢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刘岳并没有乱说,景帝的肺痨之症在眼前这种环境中确实是无药可医,但是在一千多年后的明朝就有一位大医学家李时珍记载过一件趣事:鳗鱼愈痨。
虽然对于这种传说,刘岳向来也是抱着只信三分的态度,但这一次他让父王带给皇帝的那几条鳗鱼可都是经过特殊培养过的,对此他有着坚定的信心。
轻轻的拨开母亲的手,刘岳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腕上,那里,一个血红的龙形纹身渐渐隐去,他的信心正是来自于这个纹身。
事实上,这个纹身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自从刘岳进入这个身体之后,这纹身就有了一个新的能力。就像前世他看过的那些小说中写的一样,这不是一个胎记纹身,而是一个系统。
没错,这就是一个系统。它的名字刘岳并不知晓,也并不在意,而它第一次开启是在刘岳九岁那年。
当时刘岳从水塘里捞起了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并且给他做了急救将其唤醒,后来才知道这个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司马相如。
当司马相如醒来的时候,刘岳忽然觉得手腕一阵灼热,紧接着脑袋就一阵云山雾罩,整个人进入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在这里,亭台楼阁鳞次栉比,但却都在一片片白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只有一座楼阁非常清晰,正门牌匾上“太医署”三个篆字闪闪发光,字体苍劲有力,铁画银钩。
好奇心驱使着刘岳推门走进了那个楼阁,只见楼阁中央有一个八面立柱,有两米粗细,笔直的矗立在那里,往上看,竟然无法看到它的顶端,除了这个立柱之外,周围鱼塘水池、小桥流水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小片田地,里面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