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一个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此言深得我心,秦王朝没有做成那千载万世的驭舟者,就让我大汉来承担这个殊荣吧!”
景帝突然一拍桌子,吓了正在慷慨陈词的刘岳一大跳,但片刻之后后者就知道自己的主张已经被这个帝王彻底接受了。
“还智于民已经就要开始了,还利于民就不远了!”刘岳心中一阵激动,这虽然只是一个辩论上的胜利,但是却相当于自己在这个世界中种下了一枚属于进步,属于未来的种子!
其他的几位都是官场里的老油条,见皇帝都拍桌子定音了,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在心里还在盘算,如何将这大殿里的情况传递出去,好让那些己方阵营中的人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
景帝得了好处,又将黑锅推给了刘岳,自然是心情大畅,酒宴间频频举杯,最后硬是将皇子、大臣灌得一片鼾声。
再次被逼得咽下了那并不甘醇的酒液,刘岳当即就决定要去将作监弄出一套酿酒设备,然后让这个时代的家伙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美酒!
从酒宴离开之后,刘岳再次拜访了窦老太太,想要检查了一下她的眼疾,却发现老人家竟然抱着那个老花镜,如饥似渴的翻阅着竹简,那样子,似是要将自己这么多年落下的功课都给补上。
“皇祖母!你眼疾初愈,不宜用眼过久,而且这老花镜也不要总戴,毕竟是一个辅助手段!”对于这个皇祖母,刘岳不知怎的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每次见到她,都有一种错觉,仿佛看到了前世孤儿院里那个十分疼他的院长奶奶。
“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托你的福现在又能看见了,少时不觉景致美,盲后方知万物灰,这样的世界,这样的景,这样的人,我怎么会看得够呀!”老太太说着话,竟忍不住捧起了刘岳的脸,眼睛里隐隐有泪光,竟是动了情。
刘岳鼻头一酸,当年自己离开孤儿院的时候,老奶奶也是这般捧着自己的脸,告诫着自己世道艰险,唯有自强。
“嗐,皇祖母的身子骨还硬朗着呢,只要你老人家体勤心宽,不说松鹤之龄,最少百岁可期呀!”
一番甜言蜜语,让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越堆越多,最后竟不顾仪态的开怀大笑,伸出指头点着刘岳的脑袋说道:“有你这么一个乖孙儿,祖母我不多活几年老天都不答应呀!”
在皇城逗留了几日,白天陪着刘璇逛长安街市,然后再给景帝、窦太后施针祛病,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就钻进系统里研究研究酿酒器材。
终于,七八天后,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停在了长安梁王府外,,留府的家臣立刻去将刘岳寻了回来。
接过那信使手上的锦盒,拆开之后,却是纸张书写的四个大字——“等着为父!”
“这是怎么回事?”刘岳吃惊的问那信使。
“大王车驾就在函谷关外,只待陛下准许入宫的诏令一发,就会直接来长安,世子还请稍等,不要妄动!”
“说得跟我要谋朝篡位一样,还不要妄动!”刘岳摇了摇头,但对于梁王的指示却也不敢不从,只好在心里默默计划着等他来时的说辞。
三日过后,梁王的车驾就来到了长安城下,迎接他的只有刘岳和刘璇两人,可是梁王却是丝毫没有顾忌公主就在旁边,当他看到自己的孩儿时,立刻就冲了上来揪住他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圈。
“父王,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个侯爷了,你就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我留点面子吗?”呲牙咧嘴的揉着耳朵,刘岳心里面很是不爽。
“哼,给你留面子,你连命都不要了,还要面子干什么?我当你出使前那样神秘是有什么好事情呢,我跟你娘等了这么久,最后等来了一个晴天霹雳,说说吧,你是不是认真的!”
事实上,梁王怎能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小子,只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向着这小子妥协了,同时他也不准备妥协。
“父王,你有所不知,我从匈奴回转的时候认真的考察了雁门的风土人情,我真的是很喜欢那里,刚好陛下给了我两县封地,也没有划定,所以我就准备要那里了,不过地方太小了,我腾挪不开,所以想让你再给我换两个县!”
“呵呵,你还有理了是吧!”梁王被你自己的儿子给气乐了,总觉这小崽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个笑话,要封地,换封地,他把封地当成什么了,能这么随意的弄来弄去的。
“梁王殿下,陛下有请!”父子两个正对峙着,春坨竟然也来了,并且还带了旨意来,刘岳心中疑惑了片刻,但旋即就恍然大悟,自己的这个父王恐怕已经在书信中跟皇帝陛下和盘托出了。
“前路艰难,蓝图难展呀!”刘岳心中深深一探,做好了和兄弟两个再来一番论辩的准备,就耷拉着脑袋跟着梁王进宫了。
景帝在宣室殿中接待了自己的胞弟和侄儿,但是这摆明了是一种公事公办的样子,要不然也不会将议事的地方选在上朝的地方。
“臣弟向陛下请罪,我没有教育好这个小子,以致他如此狂妄,但还请陛下看在他略有薄功的份上,饶恕他一次!”
一见到景帝,梁王立刻就双膝跪地忙不迭的开始请罪,这个曾经野心勃勃的诸侯王,现在为了自己的孩儿,竟然心甘情愿跪在自己的长兄前面,这一幕立刻让刘岳心里有些难受。
“请罪?你为何要请罪,我要告诉你小三子那可不是什么薄功,而是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