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长安城的时候,刘岳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立刻就拉住马缰,偏头看着一边的刘璇问道:“姊姊,我父王带给陛下的鳗鱼功效如何,你可知道一些信息?”
听刘岳提起鳗鱼,刘璇忽然掩嘴轻笑。原来梁王进献鳗鱼的当天,景帝就让太官令选了一条最大的做汤,还留了窦婴和诸皇子一同用膳。
一揭开汤鼎的刹那,素来和善的景皇帝差点要下令斩了太官,原因是那鳗鱼汤腥冲无比,令他几乎晕厥,有几个年龄小的皇子在闻过那鱼汤味道之后,立刻就捂着鼻子跑开了。
给刘岳说完情况,惜月公主很是同情的看着他,告诉他自己来接他的时候,皇帝就赐下了口谕,说梁王世子到长安后,每日至少食一顿鳗鱼,不吃完所贡之物,就不能离开长安城,否则就从重处罚。
“哎,这帮白菜,用鳗鱼做汤来喝,要是不细致一点,怎么可能没有腥味!”鄙视了一下那太官令,对于景帝这道口谕他却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说不得到时要展现一下自己的厨艺,让他们都开开眼界。
临近黄昏的时候,连绵的楼阙出现在了落日的余晖中。终于是到了长安,刘岳一夹马镫,追风就开始快跑,刘璇也拍马追了上去。
长安城门前,一驾华丽的马车早就已经等在了那里,驾车的马夫一见看刘岳,殷勤的上来牵马,不是受了皇命,就是收了好处。
换乘了马车,刘岳和刘璇直接被送到了月室殿,大殿之中早已经摆好了小案,案上珍馐应有尽有,显然是窦老太后准备在这里接待刘岳。
皇宫之中自然规矩繁多,既然是被安排好的,刘岳也不敢多说什么,就静静地坐在桌案旁等着长辈们前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阵笃笃的拐杖声,不是窦太后还能有谁,刘岳不敢怠慢,乖乖的起身去迎,还未出门,就听见老人一边走一边唠叨着:“我的乖孙儿来了,可是想坏我喽,武儿啊这次一定要让他多留些时日!”
出了门转过长廊,刘岳就看见自己的父王正扶着老太太,慢慢的往这大殿中来,他快步跑了上去,抓住老人胳膊甜甜的唤了一声皇祖母。
窦太后闻声,高兴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嘴里不停地念着:“长大了,是长大了,真好哇!”
正享受着老太太的孺慕之情,梁王却突然将手伸了过来,一把揪住刘岳耳朵,佯怒道:“三儿,你是想害你父王吧,那些鳗鱼,可还在莲花池里养着,正等着你来享用呢。”
鳗鱼事件,着实吓了梁王殿下一身冷汗,当时皇帝瞪了他一眼,然后才怒气冲冲的说要斩了太官。
“哎呀,孩子嘛,就当他闹着玩了,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陪他乐呵一下有什么不行的!”窦太后拉过刘岳一副老母鸡护崽儿的模样。
“娘呀,你就宠吧,到时候他惹祸了,我可是直接给你老人家送来,看看你为不为难!”梁王只是小发泄了一下不满,立刻就变回了慈父孝子的形象,搀着老太太进了大殿。
几人稍坐之后,一番欢聊之中,景皇帝也来到了大殿,太子刘彻跟在他身后,小时候,刘岳也跟这家伙一块儿玩过,他长自己两岁,对自己还是很照顾的。
众人行过礼后,景皇帝落座之后谁也不看,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刘岳,直到把他盯的心里发毛才拍了拍手,一个内侍就端着一个带盖的青铜盘,放在了刘岳的桌案上。
见此场景,刘彻和刘璇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的促狭。刘岳抽了一下鼻子,马上就知道了盘中的东西是什么,心中不免有些忿忿,暗道这皇帝实在是小心眼儿,竟然这样的斤斤计较。
“小三子啊,这是你送过来的珍馐,你可要好好品尝才是,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番美意呀,知道你今天能到,我可是让太官令足足熬了一天呢!”
“哎呀陛下,这怎么好意思呢,小子心忧陛下龙体,才特地培育了这药鳗,仅仅只得二十来条,要是被我给浪费了,那就实在不美了。”刘岳还没开盖,就觉得腥味直冲脑仁,不禁暗骂了一句那太官令技术不精。
“呵呵,你小子不要跟我耍滑头,璇儿没告诉你吗,来了长安,不吃完那些鳗鱼,就不准走,否则我就治你个欺君罔上之罪!”
景皇帝捏了一个葡萄丢进嘴里,老来任性,他今天就是要看着这小家伙是怎么把他夸得天花乱坠的东西吃下去的。
“陛下,咱们打个商量如何,这鳗鱼汤,我是肯定喝不了的,但是我能把鳗鱼做成至美珍馐,你让内侍抓一条来,我保证你吃完一条还想第二条!”
“吆呵,小子还跟我谈上了,好!那就依你之言,还需要什么东西,一并说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活儿来”
景帝突然觉得,几年不见,这小子似乎生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特质,让人对他生不出丝毫的恶感,跟他呆在一起居然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久居高位,底下臣子对他都是毕恭毕敬的,时间一长难免乏味,可这小子只是几句话,就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氛围,实在是让他大感意外。
趁着内侍去准备材料的时候,刘岳起身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眼药送给了窦太后,接过眼药,老太太一个劲儿的夸赞他懂事孝敬,倒是弄得他挺不好意思。
“娘啊,你可要小心点,这小子指不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来,让我先看看!”梁王这一次可是不敢再放任这小子,立刻就上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