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封潦草的旧字书信很快就被送到了匈奴的中军大帐之中,大帐的正位并没有人,只是摆放了一把大单于的弯刀和弓箭,而右手的第一个位子上,就坐着一个年轻书生模样的家伙,不是苏合还能是谁。
“大国师,那个汉朝的小儿说的什么?”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横眉竖目,这些天可是把他憋得够呛,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提刀冲锋,但是大单于命令他们左右谷蠡王都必须听命于苏合,而这个苏合一直都没有下令进攻,反而几次三番要求军队克制。
“怎么,左谷蠡王手痒痒了,那就去马蹄铁上磨一磨,要知道,这次我们出兵只为恫吓,你可不要忘了我们大草原上刚刚发生的事情,战端一开,胜了,我们捞不到便宜,败了,则要面临亡国之祸,所以和谈才是唯一的出路。”
“哼,原来大国师早就打定主意不打了,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军士们准备的干粮最多再能撑五天,五天之后得不到结果,我就不会再给你面子了!”左谷蠡王是个暴脾气,甩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就掀开帐门走了出去。
他刚出中军营门就听到一声声悲呼和咒骂声,马上就狂奔了过去,只看到了血淋淋的场面,数十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摆在了中军帐外,看起来还有不少断臂残肢正在往这边送,凄惨的模样令所有见到的匈奴士兵都是一阵魂魄震动。
“这是什么兵器造成的伤害!”这左谷蠡王心中直冒寒气,突然发现自己从来都稳健如铁的手臂竟然在微微颤抖,而且那绝对不是因为激动,是因为胆怯了。
“大国师勿怒,想来左谷蠡王是忘了您的另一重身份,不过他就那脾气,只需要小惩大诫就行了!”右谷蠡王眼珠急转,看起来不是个毫无智商的家伙,不过他这挑拨也实在是太明显了一点。
“右谷蠡王上次受大单于委任,去往阴山腹地查探我匈奴三千甲士的情况,那里的惨状你可还记得?”苏合就像是没有听见右谷蠡王的话一样,直接岔开了话题。
“记得记得,一辈子也忘不掉呀,那场景简直是让人难以接受,站在那里,我仿佛站在了地狱之中!”右谷蠡王摇晃着脑袋,似乎想要将那种场景从自己的记忆里甩出去。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们的军中恐怕又一次上演了那里的景象,左谷蠡王杀了汉朝的副使,他们的报复马上就来了,而且还放出了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希望我们可以送回正使,否则他们就会展开更大的报复!”
苏合将那个亲笔信重重的拍在桌案上,就像是拍在了刘岳的脑袋上一样,还狠狠的按了一下,但是他却毫无办法,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出营帐,他害怕看到那种恐怖的场景,真的害怕······
“来人,放了那几个汉朝使者,送他们平安回去,违令者,杀无赦!”苏合嘶声吼道,刚好让进来的左谷蠡王听到了,他立刻就又开始蹦跶起来,死活都不同意,还要提刀去杀了韩平。
“左谷蠡王,你几天前的一刀痛快吧,但是你看到外面死的那些匈奴健儿了吧,他们都是因为你那一刀才尸骨不全的,你现在还想要让多少人为你的痛快陪葬!”苏合拍了桌子,眼睛瞪得都快要裂开了。
“你······”左谷蠡王要去拔刀,但忽然想到了苏合另一个身份,立刻就又老实了下来,恨恨的嚷道:“难道我们大匈奴就硬生生咽了这口窝囊气吗?”
“咽了这口窝囊气?不,不会!”苏合阴狠的攥了一下拳头,提起笔就在那封亲笔信的背面刷刷的写上了几句,然后塞给韩平的另一个副使,让他带给刘岳,而韩平则是又被关了起来。
“怎么就你回来了?”刘岳大马金刀的坐在帅位上,盯着那个面无血色的副使,挥挥手让军士给他端来了一大碗熟肉。
“侯爷,那匈奴国师让我给你您带了一封信,说是要您亲启!”副使大口的吞着肉显然是被饿坏了,然后用油腻腻的手从怀中掏出了一封羊皮包裹的书信。
取出那里面的信纸,刘岳还大笑了一声:“这匈奴呀就是贫瘠,居然舍不得用一张新纸给我写信!”
翻到背面,上面写着:睿侯,想要你汉朝使臣平安归去,那就来七拢坡和谈,你亲自来,否则到时我就再奉上几颗人头,而且我不相信你那种能够顷刻致人死命的东西数量巨大,我敢赌你一次,你可敢赌我一次。
“呶,看看,这是匈奴国师给咱的提议,我当他大军压境有什么底气呢,这才憋了多久就要和谈了,老韩,拟一个条款,让他们给咱压惊,说来就来,想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刘岳满不在乎的从布包里拿出他小心用油纸包好的茶叶,给自己的热水里撒上了一点,条件简陋,就喝个味儿吧。
“侯爷,您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们大放一些血的,对于他们这些不讲道义,还厚颜无耻的人,我是不会留情的!”
两天之后,正是两边约定谈判的日子,不过出发的时候,刘岳却有点不想去了,因为就在凌晨的时候,出去侦查的雁翎军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带了回了非常重要和及时的情报。
听了雁翎军的汇报之后,刘岳直想将那苏合抓过来打上一顿,他没有想到这厮竟然是如此的狡猾。
“雁翎军全体分为两部,一部去往阴山中段诱敌深入,一部去往上次修筑的黄河北堤,什么都不要带,只带炸药!像你们课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