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荠菜燕之并未急着回去,而是背着竹篓子在早市附近转了转。
她住在贤王府里,既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可以耕种的土地,所以不管是卖豆芽还是应季的荠菜都不能长久的维持生计。
每日能有点收入,不管银子多少,她心里才能踏实些,燕之觉着自己不能光做这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生意,也得做长远的打算了。
景行贵为贤王自然是不缺钱的,可燕之却从未想过伸手和他要银子花。
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更何况她与景行的关系还没有她上一世和自己的父母贴心,燕之压根没觉得景行的身家与自己有何关系。
溜溜达达粗粗看了一圈,燕之心里有了底。
也难怪早市的生意如此之好,早市附近有不少平民住家,房子不少。
这些住在皇城根下的寻常百姓大多是在帝都里做事讨生活,除了房前屋后的那点地能种些小葱蒜头,他们还是得天天买菜吃。
转回官道上,燕之准备回去,却与苏冰走了个碰头。
苏冰走得急,两只手里都提着东西,燕之微笑着与之打了招呼,苏冰却盯着她的嘴皱起了眉。
燕之见他一手提着捆菜一手提着只鸡便猜该是急着回家做饭。
早晨才听小幺说了,他兄弟二人的母亲生了病,这几日都是在凑合,没有正经煮过饭。
“燕姑娘。”燕之与苏冰打过招呼就要离去却被他叫住。
苏冰把手里的老母鸡提起来对着燕之问道:“你会zuò_jī汤吗?”
“你会杀鸡么?”燕之站在道边回道。
“嗯。”苏冰又是一愣,随即重重的点头:“看我爹杀过。”
燕之低头笑了笑才说道:“杀鸡的时候把鸡血留着,这个做汤好喝又养人。”
“碗里放点淡盐水再把鸡血放进去,用不了多少时候鸡血就能凝成了块,倒出来切成小块就能煮汤。”
“把鸡控了血拾到干净,斩成几块,先用滚开的水把生鸡块烫一下,再换了水,等水烧开了把葱姜鸡块一起加进去,大火烧开了改小火炖着,一个多时辰就能喝了。熬鸡汤要紧记住两条,水要一次放足不要中间加凉水,另一个就是调味料要最后加。等鸡汤熬的差不多的时候,你记得把鸡血扔进去一起煮,放点胡椒粉去腥,你娘定会喜欢的!”
“小幺嘴太碎……”燕之说的简单,苏冰却听得认真。最后听到她提了自己的母亲,他马上想到是自己的弟弟又把家里的事儿说给她听了。
“小幺是心疼婶子。”燕之说完提步就走,眼瞅着就要晌午了,她得赶紧回她的‘猪窝’去!
“姐姐会煮吧?”直到燕之离去之后,小幺才晃晃悠悠地走到苏冰身侧,他手里提着一块肥膘又三指厚的猪肉:“哥,屠户的份钱我也收了,要不,咱一起回去吧?也不知道娘咋样了……”
“咱娘没病。”苏冰的眼睛一直盯着燕之离去的方向眉头深锁。
“没病?没病干嘛老吐?”小幺顺着哥哥的视线也往官道上瞟了一眼,随即笑道:“哥,你看见姐姐的嘴了吗?肿的和猪拱嘴似的!”
“你也看出来啦?”苏冰扭头看向自己笑得没心没肺的兄弟。
“有眼就看得见。”小幺咧嘴一笑:“姐姐说是烫的,连舌头都烫了。”
“她说是烫的?”苏冰对弟弟的说辞将信将疑:“舌头也烫了?没觉出她说话大舌头啊……”
“许是舌头烫的轻。”小幺推了苏冰一把小声说道:“哥,你别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咱娘到底是咋了,你为啥说她没病?”
“什么有了媳妇忘了娘?!再扯淡我揍你!”苏冰对着兄弟瞪了眼:“娘为什么吐?你问问咱爹去!”
“这不是就咱哥俩吗,你急什么啊?一说燕姐姐你就急眼……”苏冰一瞪眼,小幺立时缩了头:“再说咱娘有病问咱爹做什么,咱爹又不是郎中……”
“说你什么好!”苏冰肚子里有话说不出,抬手想给兄弟一下子,结果手里还提着一只脾气不好的活鸡,老母鸡两只翅膀被别在一起正难受的要命,猛然被提高了,它伸着脖子朝着小幺就啄了过去!
小幺腿脚麻利,从小练得都是野路子的功夫,看着母鸡对自己发起了攻击,他抡起猪肉就把鸡头抽开了:“敢偷袭小爷!抽不死你的!”
老母鸡被抽了一脸猪油,声都没出就耷拉了脑袋。
苏冰提着鸡茫然的看了看,然后说道:“这就死啦?我还没把鸡血控出来呢……”
……
“我在这儿呢。”听见院门外有了响动,燕之叫住了正往正屋走的景行:“王爷今儿来的早。”
她往景行的脸上看去,却发现一天一宿的功夫他的脸已经恢复的很好,便猜想着是用了什么药。
“爷脸上擦了养肌露。是我七姐夫给我七姐配了擦脸的,上次她回来的时候落下了,爷就用了些。”景行慢悠悠地走到猪圈旁看着蹲在里面忙活的燕之问道:“胭脂种的什么?”
忙活了半天,燕之戴着一顶竹斗笠,脸上红扑扑的带着薄汗,她仰着头仔细的盯着景行的脸看,由衷地赞叹道:“你七姐夫定是极喜欢你七姐的,配的这个什么露又好用又香,离得这么远都能闻到花香味!”
“当年七姐夫为了求娶我七姐可是费了大工夫了!”景行说话的时候声音哑哑的,听着有气无力:“我七姐看不上他,一直躲着他,结果我七姐夫就从大昭追到了大惠,一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