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云扬从睡梦中转醒。一番恍惚后他才察觉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胸口处还隐隐作痛,脑子里的那些记忆碎片也渐渐的粘合了起来。
云扬按了按胸口然后赤着双脚下了床榻。房门半掩着,清晨的微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云扬随意找了张椅子坐下,然后顺手取过一个茶碗。
一口茶水下腹,喉间的燥热也熄灭了些。云扬慢慢放下茶碗,一双眼睛出神的望着门外。
胸口的伤是许峰打的。怪只怪自己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但眼下云扬最担心的确是李伏事后的遭遇:许峰是个睚眦必较的人,李师兄落在他手上定然落不到什么好。
就在云扬为李伏的未来操心忧愁之际,李伏却是抱着一个脸盆进来了。
“云师弟你醒啦!”李伏的声音里透着些惊喜。
“嗯?”云扬却是被眼前的李伏吓了一跳。
“李,李师兄?你怎么会在这的!”云扬一下子站了起来,胸口的伤猛地被牵了一下子,直痛的他直抽冷气。
李伏见云扬面露痛苦之色,连忙将脸盆往门口的架子上一搁,然后快步上前将云扬扶回了座椅。
“云师弟莫要激动,你这伤可好些了?”
云扬抚了抚胸口:“这伤倒是小事,只是李师兄怎么会在我博宗的,还有那天许峰究竟有没有再为难你?”
李伏见云扬转醒过后的第一桩事情便是询问自己的安危,心里也是一阵感动。只见他后退两步,猛地朝云扬行了个大礼。
“云师弟,昨日若非你挺身而出,我早已沦入万劫不复之地。大恩不言谢,这份恩情我李伏记住了!”说完,李伏重重的朝云扬叩了个首。
云扬一时没反应过来,李伏那边便已经磕了一个响头。就在李伏打算二叩首的时候,云扬一把便端着他的一对手臂,死活是不让他再磕下去。
云扬面容泛苦:“李师兄这是干什么!你我兄弟一场,这般大礼我又怎么受得了?您还是快起来罢!”
说着,云扬硬生生的将李伏拉了起来。
好在李伏也不是个过分矫情的人,被云扬这么拉了起来,他也就再不跪了。李伏随手拉过一张椅子,靠着云扬便坐了下来。
“云师弟,我能在博宗全是托的你的福啊!你不知道,昨天李宗主已然将我收做了门徒,现在你我便是一个师门里的师兄弟了!”
云扬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阵欣喜:“那真是太好了!我平日里都是一个人,可无聊了,这下可好啦。”
李伏见云扬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谁说不是呢?但这话又说回来,你比我先拜入师兄门下,那我还得叫你一声师兄啦。”说着李伏假模假样的要冲云扬行一个弟子礼。
这回云扬可是看准了,他一把拖住李伏下垂的双手,连忙道:“李师兄莫要玩笑我了!您年齿武功都比我强,要是再叫我师兄,那我可真是无地自容了。”
“哈哈哈哈……”李伏笑出了声。
“也成!那咱们就还像原来那般。”
被李伏这么一打岔,云扬才想起来自己还没问正事呢。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师兄快给我好好说说。”
李伏沉吟了片刻:“这么说吧,师弟你昨日不是被许峰打伤了么?这件事正好被顾长老看见,后来师傅便到承运殿同许峰的师傅打起了官司。最后的结果是许峰被罚了两百棍子,然后被圈在戒山十年。师尊担心我从此在武宗会遭人记恨,故而找裴宗主求情,然后我便来了博宗了。”
李伏的话不长,但里面包含的信息却是不少。第一,师傅为了自己专门和武宗的人打了场官司;第二许峰看样子遭受的处罚不轻,被关到戒山整整十年!想当年师傅貌似也才被关了五年吧?
一想到这里,云扬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好多。不是云扬器量小,实在是许峰给他留下的影响太差!
就当他们师兄弟聊得火热的时候,李越顶着两黑眼圈进来了。
“呀,俩小子都在这呐?”李越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上的药材气味也是相当浓烈。
云扬和李伏连忙站起身来,齐声道:“弟子见过师傅!”
李伏朝他俩摆了摆手,然后咧嘴笑道:“师兄弟之间就要相互照应,热热闹闹的。”
说完,李越一屁股就坐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顺手便丢在了云扬面前。
“臭小子,这是我和你蔡师伯忙活了一晚上才弄出来的,赶紧给我服了吧。”
云扬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都是些青褐色的粉末,药盒之中时不时的还飘着点苦味。
乖乖!这可咋吃啊?
云扬看着药散,脸上一阵抽搐:“师傅,这要咋服啊?”
李越一宿没睡,两只眼睛早就熬红了。他一边打着呵欠,一边道:“随你,管你是冲成汤水还是搓成药丸。要是实在懒得动,干咽下去也行。快点服吧,服了我也好去睡觉啊。”
说着,李越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云扬见李越困成这个样子,连忙将药散都倒进一个茶碗里,然后提着茶壶浓浓的冲了一碗药汤。
那药汤气味十足,云扬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捏着鼻子全喝下去了。
平心而论,这药汤的口感就是两个字:糟糕。五味中除了甜,其余四味皆具!
奇怪的是,这碗药汤虽然口感极差,但喝下去却是暖烘烘的。一口药汤下腹,热气懒洋洋的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