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修炼的是少林内功,威力虽然比不上“易筋经”、“童子功”这样的神功,但本质上却是一样的,石仲棠无意中说出的那句高屋建瓴的口诀,好似是一把武学的钥匙一般,与乔峰自身的少林内功互相印证,就像是当头棒喝一般,让他当场顿悟。
这其中的道理,这时却是无一人能够理会,石仲棠固然有着两世为人的经验,在武学的认知方面,比起那些真正的大家依然有不小的差距;而乔峰固然见识广博,但对于这深层次的武学道理,终归是理解不了,只以为是一个偶然事件,殊不知这不过是必然结果的偶然发生。
在场的人都是高手,看乔峰虽然没有之前那凌厉的气势,但却多了一丝如渊似海的气质,知道他武功又有进步,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现在不用在拼个你死我活了,忧的是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契丹人,来日很有可能是大宋的一个劲敌。
“大师,刚刚多有得罪,请您继续说下去吧!”乔峰面露愧疚的向智光大师说道,刚刚他只说到了一半,就被心魔入侵的自己给打断了,却是还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个契丹孤儿,变成了少室山下的一个农家孩子。
智光大师一直被传功长老护在身后,看乔峰又恢复了心智,心下大是宽慰,闻言说道:“我们三人自觉有愧与你的父母,终归是无法下手杀之,但怎么处理也成了一个问题。
“我们三人计议一番,就先行赶到少室山,如果契丹武士真的大举来犯,再杀这小小婴儿也不迟,然而一直从九月等到腊月寒冬时节,别说是什么契丹武士,就连一个异族人都没到少林寺来过,我们再想找那报信之人,却是再也找他不到了!
“后来没过多少时日,老衲在与带头大哥的通信之中得知,那人也早已因病去世,我们以为那人也是受人蒙蔽,无意中酿成了惨剧,心生愧疚,以致英年早逝,也就没有再向他后人深究其中的缘由!”
石仲棠暗自撇了撇嘴,这群人也太好骗了,居然相信一个胡人的话,去杀另一个胡人,而在发现被骗之后,还不探查个清楚,以至于让慕容博这罪魁祸首逍遥了三十多年,把整个武林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最后出现一个扫地僧,整个天下还不被这老东西给彻底颠覆。
“大师,那个妄人到底是谁?”乔峰问道。
智光大师宣了一声佛号,说道:“非是老衲不愿意坦言,只是那人早已仙逝多年,老衲也不忍让他死后的威名受损,受江湖同道非议,更何况那人还有后人在世,老衲害怕乔帮主得知真相之后,会找寻他的后人求证或是报仇,这实非老衲所愿!”
中国人一直讲究盖棺定论,因此才会有“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诗句流传,求得便是生前身后名,这样坏人清誉的事,自然谁都不愿意做了。
乔峰知道智光大师虽然看起来面慈心善,但实际上颇为固执,一旦认定的事真的是雷打不动,对于他这样的大慈悲者,乔峰也不想强硬逼迫,只得躬身退到了一旁。
智光大师看乔峰不在逼问,接着说道:“后来老衲三人将乔帮主你寄养在少室山下的一个农家之中,因为我们对不起你的亲生父母,所以带头大哥就嘱咐少林高僧玄苦大师收你为徒,教你武功,好将你培养成一位英雄豪杰!”
“我师父?”乔峰惊讶的问道,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授业恩师玄苦,居然也是这件事情的一个参与者,他还以为玄苦是碰巧遇到自己,才把他收与门下。
智光大师道:“不错,你还记不记得,在你七岁之时,在少室山中采栗,遇到野狼。玄苦大师恰好路过将你救了下来,从此以后每天都来传你武功,是也不是?”
乔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微微的点了点头道:“是!原来这件事你也知道。”
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所怀疑,那现在却是已经完全相信了,因为玄苦大师传他武功之时,叫他决计不可向外说起,是以江湖上的人都以为他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的嫡传弟子,谁也不知他实际上算是半个少林弟子。
智光大师接着说道:“虽然你一生风光无限,更是接任了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但实际上你的一生都在老衲、带头大哥以及汪帮主三人的监控之下成长的,本来我们还担心会养虎为患,可是后来看你数度破坏北方蛮夷的阴谋,使得大宋子民免于战争的荼毒,也就渐渐放松了对你的监控。
“直到汪帮主逝世,你接任丐帮帮主之后,我们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对你心怀戒备,一来是怕你发现什么端倪,二来也是因为你已是丐帮的帮主,我们也不好再对你监督。这件事自此以后本可永不提起,却不知被何人抖了来?这对于丐帮与乔帮主自身,都不见得有什么好处。”说着,长长叹了口气,脸上大有悲悯之色。
听完智光大师的话,众人都不禁有点同情乔帮主,不仅父母被人无辜杀害,一生说好听点是被人保护着,不好听那就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操控着,只是他这个木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操控着,这更加是一个悲剧。
虽然这些“阴谋”,看起来都是对乔峰都是有利的,但换一个角度想一下,如果他小时候稍有什么疏忽,就可能被那操控者遗弃,结局稍好一点或许一生都会碌碌无为,不好的话,那就是一个意外致死、英年早逝罢了。
徐长老接着说道:“多谢智光大师回述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