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班。
商勿坐在位置上,背靠着椅子,手里捧着母猪的产后护理,他接受了秦留初的条件,拿出一个星期的时间来复习备考,在期末考试上挑战白浅川不过这距离期末考试不还有两个礼拜么,磨刀不误砍柴工,备考不碍学护理。
“十九!十八乘十八等于多少来着?我计算器找不着了。”身后有人问。
商勿头都不抬,脱口而出。
“三百二十四。”
“十九!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
商勿把手中的母猪的产后护理翻过一页,“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
“十九,齐民要术是谁写的?”
“北朝的贾思勰。”商勿不假思索。
“十九!世界雨极在哪儿啊?懒得翻书了,你告诉我一下呗?”
“印度乞拉朋齐。”
“十九!”
“十九”
班上问题的声音此起彼伏,商勿端坐中央岿然不动。
商勿悠悠地翻着手里的书,目光从“母猪产后体虚,需要及时补充水分和营养”的字迹上扫过,嘴里一边回答众人的问题。
“温带季风气候主要分布在温带地区的亚欧大陆东部,四季分明,夏季高温多雨,冬季寒冷干燥那道数学题的答案是2,因为两个三角形面积相等,数学课本上有类似的例题,你可以翻一下书,花的主要结构有雄蕊雌蕊,雄蕊花药里有花粉,雌蕊子房中有胚珠。”
左脑看书,右脑答题,对商勿而言,都是正常操作。
“哎,商勿,听说你准备在期末考试上挑战零班的白浅川?”有人拉来一张椅子,坐在他的桌子边上,“这是真的吗?”
商勿偏头看了他一眼,“这事这么快就传出去了么?秦留初真是个大嘴巴。”
“真的?”那人吃了一惊,“你真准备挑战白浅川?”
周围的人也有些诧异,围拢过来。
“十九你要和白浅川比试?”
“这恐怕不太合适吧?高老师以前跟我们说,我们班有自己的教学计划,没有必要和外班的人争什么高低。”
“你是为了让学校取消监管措施,才去挑战白浅川的?”
商勿摇了摇头。
“学校的监管措施什么的,我不在乎我之所以同意秦留初的要求,是因为他开出的条件。”
“什么条件?”
商勿目光灼灼,缓缓地合上手中的书。
“令人无法抗拒的诱人条件。”
二十四班商勿要和白浅川比试的事在年级内迅速传开,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秦留初果然是个大嘴巴,他不仅是个漏壶,还是个洒水器,什么事只要他知道了,也就相当于全校都知道了。
唐纵坐在办公室里都知道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商勿,商勿是个什么鬼?
唐纵翻出年级成绩单,从上往下找,一直找到第十九名才找到商勿的名字,能在高手如云的濂溪一中排名第十九,显然也是个超级学霸,但年级里的学霸多了去了,也不是个个都敢和白浅川一较高下,在唐纵眼里,如果零班之外要推选出一个人去对付白浅川,那么这个人无疑应该是年级第九的秦留初。
为什么秦留初自己不上,反把商勿推上了台前?
“桑勿?”张晓东回忆,“我记得桑勿似二十四班的学僧吧?他似二十四班的第一,二十四班的学僧和其他班似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唐纵问。
“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他们班的班主任是高岭。”曹勇说,“高岭是个怪人,他的教学理念和别人不一样。”
“教学理念不一样?”
唐纵只知道高岭是个强人以及怪人,连校领导都敢不鸟,学校的例会也少有参加,唐纵与高岭没见过几面,对这个人不是太了解,偶尔在学校教学楼的走廊上迎面撞见了,两人也就是点点头打个招呼。
所谓点头之交,不过如此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听说高岭瞧不起现在学校里的教学方式,他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教学生。”曹勇说,“零班和二十四班的关系不太好,主要是因为两个班的班主任不对付,金毛狮王看高岭各种不顺眼,他觉得高岭就是在误人子弟,糟蹋学生们的前途。”
“高岭呢,看金毛狮王也是各种不顺眼,认为金毛狮王就是顽固派老大,目光短浅,大脑僵化。”曹勇接着说,“两个人之前在开会的时候,不止一次产生过冲突,闹得场面很尴尬,领导都不好打圆场,所以后来高岭就干脆连会都不来开了。”
“据说二十四班上的课和我们都是不一样的,所以你不能用我们的目光去评价二十四班的学生。”左剑英把头从教案后头抬起来,咂巴咂巴嘴,“就我所知,他们班最近的生物课都在讲母猪的产后护理。”
母猪的产后护理?
唐纵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母猪的产后护理啊。”左剑英的语气中流露出艳羡来,“这才是生物学的精髓,涵盖了动物分类学,繁殖学,形态学,解剖学,营养学,护理学,行为学,医学等等各方面的知识真可谓集大成者,我也想讲,可惜学校不让讲。”
唐纵语塞。
这帮搞生物的真是脑回路清奇。
头顶上的房顶忽然传来“咚咚”的响动,听上去像是有大群的人在走廊上跑过,紧接着办公室门外也嘈杂起来,有人成群结队地从门外匆匆地跑过,推推搡搡,夹杂着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