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没有给你下发任务，是因为系统在升级。”系统说。
“升级？”唐纵问，“你还有升级？”
“任何操作系统都是会有迭代的。”超级减智系统回答，“码农们前不久才完成对系统的更新部分，系统已经从成功升级为windows 7，操作界面对指令的反应将更加迅速，运行将会更加流畅。”
“真的会更加流畅吗？反应会更快速？”唐纵有些好奇，捅了捅眼前的弹窗，点击按钮，想把兑换界面打开，“你不会骗我吧？”
唐纵收拾好自己的包，准备下班回家了，从明天开始，他就不用再来上班了。
放假之后的学校里很清净，往常这个时候操场上满是上体育课的学生们，但今天校园里空空荡荡，天上正下着小雪，楼底下的行道树已经落光了叶子，只剩下干枯的枝杈，偶尔有老师夹着包经过，在薄薄的积雪上留下黑色的脚印。
唐纵围上围巾，“咔嚓”一声关上办公室的门。
学生们都全部离开了，川小北是最后一个走的人，他留在办公室里听唐纵讲完了故事。对川小北而言，学校是个比家里舒服得多的地方，在学校里有老师照顾和教导，他可以尽情沉迷在数学里，但回到家，川小北就不得不面对自己的赌鬼父亲和无穷无尽的杂活家务，那个阴暗狭小的地方简直就是地狱。
老赌鬼川朴上次被派出所的警察结结实实地教育了一顿，他们警告川朴如果再犯就准备吃牢饭，川朴是个贪婪但是懦弱的人，畏惧于公安的权力，顿时就收敛了不少，如今不敢再虐待川小北，也不敢强逼他出去打工，但他也不再搭理川小北了。川朴只是整天缩在家里喝酒，一天到晚喝得烂醉如泥。
川小北仍然在默默地照顾自己的父亲，两人之间不再有什么交流，川小北每天把满地的酒**子收拾出去，然后做饭烧水。
在唐纵看来，如果不是川小北，川朴这个老赌鬼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
唐纵走出学校大门，和看门的老大爷打了个招呼。
“走了啊？”老大爷从报纸里抬起头来。
“走了。”唐纵点点头，“大爷你看啥呢？”
“房价啊。”看门老大爷叹了口气，“房价又涨了。”
“大爷您这一大把年纪了，还在乎什么房价啊？”唐纵问，“这是年轻人应该管的事。”
“我替我儿子担心呢。”
“您儿子是干什么的？”唐纵问。
“干什么的？他能干什么？不能和你们比啊，你们都是青年才俊，名牌大学毕业，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兔崽子，也不找工作，整天窝在家里看电视打游戏啊。”看门老大爷长叹一声，“说也说不听。”
“这个……大爷你得看开一点……”唐纵在脑子里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安慰一下看门大爷，尽管出了个不孝子，家门不幸，但也不是毫无希望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不定能劝得浪子回头。
“所以我这不看房价吗？”大爷一拍报纸，“我准备卖掉家里的一套房，拿点钱出来送他出国……你说卖哪一套好呢？青山湖路上的那一套？南湖路上的一套？还是环山路上的那一套？开发区的一套？城中心的一套？万达广场的一套？还是沃尔玛那边的一套？”
唐纵吓得屁滚尿流。
“打扰了，打扰了！”
这年头，坐在门房里看报纸的老大爷比校长还有钱。
唐纵出了校门，站在站牌底下等公交车。
根据唐纵的等车经验，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下一辆进站的公交车永远都不会是你要等的那一路，这就是唐纵的公交车等不准原理。
所以为了能尽快等到自己想要的那一路车，唐纵总结出了一套方法：
如果你想等九路车。
那么你应该站在站牌底下假装在等七路车，让九路公交车上当赶来。
公交车进站了，唐纵上了车，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他身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唐纵悄悄瞄了一眼，这姑娘套着白色的羽绒服，脚下穿着深色的鹿皮靴，正靠在座椅上往外望，美好又恬静。女孩的小脸蛋细嫩白皙，两只黑白分明的水灵大眼，浓密飞扬的睫毛，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小巧挺翘的鼻尖，五官精致，不施粉黛，她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在车窗玻璃上蒙上一层水雾，然后伸出手指，慢慢画了一个笑脸。
唐纵暗暗惊叹真是个美人胚子，这年头这样单纯又漂亮的女孩可不多见了。
于是他决定勇敢地搭讪。
“姑娘……”
唐纵开口了。
女孩转过头来。
“你多少岁了？”
见面就问人家女孩年龄，在常人看来，这无疑是个反面典型，问什么不比问年龄好？不知道女人的年龄是秘密吗？不能随便问的吗？这样冒失又唐突的问题，必然会引起反面效果，甚至激怒对方，让人家骂你一声“神经病”。
但唐纵不以为然，他岂是常人？
确实，从表面上看，见面就询问年龄是鲁莽而又失礼的，但是！这仅仅是表面意义，像唐纵这种机智的小说主角，问这个问题，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涵义。“你多少岁了？”这样一个看似唐突的问题，如果细细思考，认真剖析，你才能意识到……它实际上表现的是坦然和大度，表现的是唐纵的开诚布公，这年头，直率而坦然的男人同样不好找了，唐纵用这一个问题，就表明了自己的内心层次。
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