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轻雨之所以能够这个关口及时赶来,这自然是拜黄坚的两手准备所赐,在黄坚确定了温亭湛离开了知府衙门,就立刻押着他的老管家一脸愧色的去寻了墨轻雨:“姑娘,是老夫坏了你的大计。”
墨轻雨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她冷眉问道:“你们做了什么?”
“哎……”黄坚脸上羞愧不已,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脚将老管家踢得跪在了墨轻雨的面前,“这件事说来话长,老夫有个孙儿不喜从武一心重文,满心对温亭湛的崇敬之情,十个月前更是与其母发生口角,负气离家出走,不远万里跋涉去了帝都投奔温亭湛,拜在了温亭湛的门下。这老货将那小崽子看顾大,情分非比寻常,我正愁要给温亭湛下套,他便自作主张,想要与那小崽子里应外合,本想那小崽子在黄家与温亭湛你死我活之际,总不能抛下家族,谁曾想那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心偏向了温亭湛,此刻温亭湛已经称病前往日月山,据老夫派着盯梢温亭湛的人回报,温亭湛怕是请了能人相助。老夫依稀记得温亭湛的夫人与缘生观颇有些渊源,这日月山可就在缘生观的眼皮底下……”
听完黄坚的话,墨轻雨的脸色猝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扔下这一句话,墨轻雨也没有闲工夫和黄坚算账,她一个闪身消失在了黄家。
确定她走远之后,黄坚才俯身,亲自将老管家给搀扶起来:“委屈了。”
“老爷严重了。”老管家和主子唱双簧已经不是第一日,自然是不会把这些看做委屈,他站起身恭敬的问道,“属下不明,老爷既然卖了一个人情给明睿候,这为何……”
“这是万无一失。”黄坚背着手,看着十二月阴沉沉的天空,今日并没有飘雪,冷风吹过光秃秃的枝头,引得不堪重负的枯枝一阵瑟瑟发抖,“我们与温亭湛已经是不死不休,此子目光深远,心思狡诈,防不胜防。若是能够将之除去,自然是一劳永逸,便是不成。有我先通风报信在前,这与之有深仇大恨的姑娘追上去,也与我无关,指不定是她盯着温亭湛的一举一动。我对这些拥有鬼神之力的人一无所知,这姑娘和温亭湛的夫人孰强孰弱,难以估量。倘若夜摇光最终还是败了,我们泄露了这姑娘的计划,只怕也讨不到好,这姑娘不是个善茬,也非是个有慈悲之心的修炼之人,与其要面对这姑娘的秋后算账,不如早一步过了明路,她这一去和温亭湛的夫人必有一死。现如今,无论谁死谁生,都祸及不到我们……”
夜摇光赢了,温亭湛得感激他及时送信之情;夜摇光输了,这姑娘大仇得报,同样从他这里得到消息及时赶到,亲手报仇,那一点泄密的疏忽自然是不会计较。这姑娘很明显忌惮温亭湛夫妻甚深,只怕明白这一次出其不意是她唯一得手的机会,必然是要全力一击,她不会放过夜摇光他们。
被人下了杀手,夜摇光等人也是不会放过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自然是希望墨轻雨能够赢了夜摇光和温亭湛,即便夜摇光在日月山有个三长两短,温亭湛要发疯,也没有理由对着他来。
想到下面人传来的消息,温亭湛那位师爷严防死守,就怕他来了一个调虎离山,趁着温亭湛前脚走,他就后脚对西宁府发难,黄坚便不由嗤笑,摇着头轻叹一声:“这世间如温允禾大智者甚少,甚少啊!”
他是要算计温亭湛,但却不会如此浅显行事,若真是走了这一招,那才是落了下乘,笑罢黄坚又吩咐道:“去帮帮那年轻的小师爷,格来的事儿,既然我已经在信中认了,这人情不论他温亭湛回不回得来,都得把戏唱全套。”
他不但不会在公事上趁着温亭湛不在给温亭湛使绊子,反而要再给温亭湛一个甜头,一旦温亭湛夫妇平安归来,就会看到他因为这件事给他们夫妻带来的惊险而极力的弥补过失……
黄坚的老谋深算,叶辅沿都看不透,涉世不深,尽管聪明的墨轻雨更是被耍的团团转,根本不知道看不起举棋不定的黄坚,已经把她变成了手中的利刃。她的心思已经完全被温亭湛猜了个正着。
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夜摇光顺利产子,一旦夜摇光躲过这一次惊险,必然会回过头如同灭掉墨族一样灭掉她,就算她侥幸逃脱,日后再想算计夜摇光,就绝非易事,她心中暗恨黄坚的人,但却没有时间计较,她要夜摇光死!哪怕是付出同归于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她则是修炼了什么邪术,为何能够招出如此多的邪灵!”金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由邪灵铸成的天罗地网,不由心惊肉跳。
“夜摇光,你可还认得我?”墨轻雨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夜摇光小腹一阵阵抽着疼,服用了温亭湛给她的药之后,疼痛已经缓解到了可以忍受的地步,她从温亭湛的怀里抬起眼,对上正好掀开斗篷帽子的墨轻雨,尽管那一张脸已经毁去大半,夜摇光还是一眼认出来。
顿时明白了她这一场暗算来自于何人,不由唇轻轻一掀:“漏网之鱼。”
“可有后悔?没有赶尽杀绝?”墨轻雨目光阴冷的盯着夜摇光。
夜摇光忍着痛闭上了眼:“该死的人,迟早会死。”
“哈哈哈哈……”墨轻雨冷冷而又猖狂放肆的笑,笑过之后,她的双手蓦然一展,一股力量散开,她好似在放空灵魂一般散开了她的修为,“今日,就看看谁是该死之人!”
原本悬浮在墨轻雨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