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将这数支骑兵当场解决掉之后,他们就能火速前去支援江北流与拓跋珪,将流峰关一举拿下了。
可是,面对着廉畅他们的紧密防守,奔驰而来的陈庆之等人,会是这么轻易就冲击廉畅的阵型吗?
答案是否定的,陈庆之等人并没有那么傻。
只见他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示意麾下的儿郎们放缓脚步。
渐渐停下来的白袍军与玄甲精骑等骑兵,与廉畅的军伍大眼瞪小眼,双方此时处在某种尴尬之中。
廉畅这边虽然有游烈与韦荣昶所率领的骑兵在,但是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就这么贸然地冲上去。
万一陈庆之他们这边还有其他伏笔,游烈与韦荣昶两人冲上去之后,岂不是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般—有来无回了。
故而,廉畅谨慎地选择了让游烈与韦荣昶的骑兵部队缩在后头,游曳在后军之中。
一来防止因为分散被敌军逐支击破,二来也可以照应一下跟在后头的柯以东等人。
现在更加尴尬的是,游烈与韦荣昶的骑兵部队,被堵在了后面,没办法冲出来。
原本以为自己的想法是巧妙灵活的,不想却遇上现在这种状况。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继续动弹。
陈庆之等人倒是无所谓,他们原本的任务就是拖延一下廉畅的大军,让他们无法顺利地支援江北流与拓跋珪的先锋军。
现在不用进行战斗便能将廉畅的大军拖延在这里,陈庆之他们倒也乐得个舒坦。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上的太阳已经走过了近乎一半的时间了。
从晌午到快日落,双方还是依旧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不过,廉畅此时在中军这里,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九重,你说要怎么办?我们不动,他们亦是在那边等着。在这样下去,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支援北流和憨牛。”廉畅非常焦急地说道。
朱九重此时正眯着眼,手中的羽扇不断扇着,似是在思索些什么。
见此,廉畅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盯着朱九重,希望他能想出应对的计策来。
而朱九重也没有让廉畅失望,睁开眼后,他笑眯眯的模样让廉畅心中安定了不少。
“将军,莫着急。”朱九重摇着羽扇,轻飘飘地说道。
“我如何能不急呢,现在他们将我们堵在这里,我们就没办法迅速增援北流和憨牛了。”廉畅见朱九重不慌不忙的模样,顿时来气了:“九重,你好歹想出个法子来。现在情况很糟糕,你怎么还能这么松散?”
“将军,他们将我们拖在这里,对于我们来讲,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别忘了,柯将军他们,或许已经包抄到了他们后面,将他们的方士尽数抓走了也说不定呢。”
朱九重的话,让廉畅茅塞顿开。
他一拍脑袋,懊恼地说道:“对了,我竟然将柯以东他们的事情给忘了。按照我们原本的谋划,就是要将敌人的骑兵死死拖在这里,好教柯以东他们偷袭方术能成功。”
“现在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必他们应当成功了吧。”
话音未落,忽而有士卒来报:“启禀将军,敌人后方好像出现了什么骚动,领头的将军分别分派出一部分兵力,前去后方支援了。”
“哈,说柯以东,柯以东他们就到了。”廉畅心中突然涌出了一股畅快的感觉。
“将军,赶紧让游烈与韦荣昶两位将军出击,莫耽误了柯以东等将军。”
朱九重见廉畅还在暗爽,不禁开口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廉畅,尴尬一笑,尔后叫这士卒传令给游烈与韦荣昶,让他们现在即刻出击。
对峙了这么久,游烈与韦荣昶的骑兵,早已走出了山间,来到了平原地带。
听闻廉畅下令要让他们两个出击,游烈与韦荣昶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此前他们实在是太憋屈了,竟然被堵在山间而不能出来。
现在有柯以东他们从背后突袭敌人的骑兵,游烈与韦荣昶已经迫不及待想出击,准备一举将敌军尽数击杀在当场了。
游烈与韦荣昶,率领着麾下的骑兵,嗷嗷叫地向着陈庆之他们所在的地方,冲了上去。
这一刻,他们并不只是两支骑兵,而是有着十万大军一般,气势如虹。
这一刻,他们犹如天神附体一样,勇猛无敌,所向睥睨。
这一刻,他们就要将心心念念的敌军斩于马下,站在敌人的尸体上肆意嘲笑他们的愚蠢了。!
然而,事实就像是不断翻涌的浪潮一般,冷不防就给你来了一波惊涛骇浪。
廉畅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而朱九重也是,任由着手中的羽扇掉落至地上,他也没有将其捡起来的意思。
因为刚才事情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诡异到两人以及所有士卒,都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冲出去的游烈与韦荣昶,就在快要冲进陈庆之等人的阵型中的时候,前方突兀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天坑。
这个天坑出现得非常突然,以至于游烈与韦荣昶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便掉进了天坑之中。
他们所率领的骑兵,因为来不及止住冲锋的势头,也像主将一般,纷纷掉落进了天坑里。
这一戏剧性的变化,让廉畅他们并不敢去相信。
而游烈与韦荣昶他们,就像是融入了海中的浪花一般,并没有能掀起丁点波澜。
陈庆之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跌落在